厉秋风为了震慑白莲山庄庄主和通海和尚,使得二人不敢轻易对自己一行人下毒手,退走之时露了一手轻功。只见他犹如鬼魅一般倒飞出屋子,随即三楼游廊跃下,待到落至二楼飞檐处,他右足在檐角尽头一点,身子复又弹起,直如御风而行,直向明光殿背后飘了过去,眨眼之间便已到了地面。只是他脚下不停,身子甫一落地,倏然间又跃了起来,跳上了一株大树树顶,随即又向数丈外一株大树飞了过去,眨眼之间已经去得远了。
厉秋风回到众人下榻之处,屋宅和院子里一片安静,守在屋宅外面和在院子中巡察的数名伙计压根不知道厉秋风已经到明光殿走了一遭。厉秋风离开明光殿之时,原本打算回去这后立即将叶逢春唤醒,将自己夜探明光殿之事讲述一遍,与叶逢春商议如何应付白莲山庄庄主和通海和尚,只是到了屋宅近前之时,他又改了主意,暗想方才偷听白莲山庄庄主和通海和尚说话,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两人的模样,并非要对咱们下毒手。何况方才我救了庄主一命,此人即便不会对我感恩,却也不至于恩将仇报。眼下已经过了午夜,若是将叶逢春唤醒,只怕会惊扰众人,使得人心惶惶,对咱们着实不利。
厉秋风心中打定了主意,回转院子之后,并未去找叶逢春,而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正房。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之后,耳听得内堂传来慕容丹砚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屋门掩上,这才回到桌子旁边,盘膝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久便即沉沉睡去。
厉秋风一觉醒来,窗外隐隐发白。他站起身子,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地向门外望去,只见两名伙计正在院子中来回走动,却并不是昨晚他离开时那两人。丝丝凉风从门缝中挤入屋子,嗅入鼻中,竟然隐约有香甜之感。厉秋风暗想通海和尚说这里的水是热的,怪不得咱们走入山谷之时,迎面吹来的风是暖的,正因为水是热的,才使得山谷中温暖如春,一年四季百花盛开。如此洞天福地,世间罕见。
厉秋风思忖之际,突然听到内堂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慕容丹砚已经醒来,急忙将屋门轻轻掩上,转身走回到桌子旁。此时慕容丹砚恰好从内堂走了出来,与厉秋风打了一个照面,她面露惊讶之色,口中说道:“厉大哥,你难道一夜未睡么?”
厉秋风摇了摇头,将昨晚夜探明光殿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回来之后睡了几个时辰,方才刚刚醒来。白莲山庄庄主虽然对咱们有戒备之心,却无坑害咱们之意,不过咱们是否能够平安离开,眼下仍然无法判断。”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顿足说道:“我睡得犹如死猪一般,竟然不晓得厉大哥已经到明光殿去走了一遭。原本我应该和厉大哥同去才是,可惜,可惜。”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厉大哥,那个庄主武功如何?他究竟是生病还是被人打伤的?”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依厉某看来,庄主虽然甚是勇武,不过并未练过武功,也并非是被人打伤,确实是身染重病。此人的病势好生奇怪,体内气息紊乱,却又并非身受内伤,倒似长年气息不畅,滞积于体内,才会使得脏腑之气外盛内虚,病势如此沉重。”
慕容秋水不只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医术,但是慕容丹砚只是跟随慕容秋水学习剑术拳脚,对医道涉猎不多,是以听厉秋风说话,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口中说道:“厉大哥,你、你说的这些话我压根听不懂。难道这个家伙修习内功不得其法,竟然走火入魔了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他患了重病,并非练功所致,多半是常年忧虑过度,虚火太过旺盛,才会病成如此模样。或许此人在扶桑国京城做官之时,每日里与同僚勾心斗角,耗尽了心血,日日忧虑难安,最后积重难返,患了重病。这病无药可解,只能舒缓心绪,静心调养,方能康复。不过我看他眉宇之间满是忧愁,要想心无挂碍,安心养病,只怕并不容易。如此折腾下去,他的寿命不会太长。”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越发惊疑不定,口中说道:“白莲山庄建在如此隐秘之地,易守难攻,就算他当年的政敌再厉害,想要攻入山庄,势比登天还难,他何必忧虑成疾?此人病重,多半另有原因。厉大哥曾经说过,此人的儿子病得不轻,或许他爱子心切,急火攻心,才会患了重病。”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姑娘说得甚是。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患了重病,只要他无意与咱们为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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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话音方落,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片刻之后,有人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听到叶逢春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叶逢春,前来给厉大爷、穆姑娘请安。”
厉秋风快步走到门前将屋门打开,叶逢春陪着笑脸正要躬身施礼,厉秋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将他让进屋子,不等他说话,便将昨夜夜探明光殿之事说了一遍。叶逢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面露惊愕之色,口中说道:“白莲山庄庄主会说汉话,看样子通海和尚没有欺骗咱们,此人确实是致仕的官员无疑。他无意与咱们为难,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厉大爷又救了这个家伙一命,对咱们大有好处。”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在下以为庄主虽然不大可能与咱们为难,但是对蒲本玉良这个老家伙却不得不防。昨日看这个老家伙的模样,隐然以庄主自居,通海和尚和茅平生对这个老家伙甚是忌惮,甚至有几分畏惧,可见这个老家伙在白莲山庄中的势力不小。若是这个老家伙与咱们为难,咱们想要平安离开这里,只怕殊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