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久话音方落,只听于员外“咦”了一声,口中说道:“你们这些扶桑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刘公祠打转转。”
薛庄主冷笑道:“扶桑人猪狗不如,个个都是恶鬼,到刘公祠又有什么奇怪?说不定刘公祠里的那些恶鬼,都是扶桑人的朋友。”
萧东、张实等人不晓得于、薛二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潘师爷最会拍马奉迎,自从逃出石屋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萧东和李芝生身边。此时他见萧东一脸惊疑,知道他不晓得刘公祠是什么地方,急忙陪着笑脸说道:“萧大人初到东辽县,只怕还不知道刘公祠是什么地方。刘公祠在咱们东辽县城东北约二里处,故老相传,契丹占据辽东之时,那里原本也是一座大庄子,聚居着刘氏一族二三百户。刘氏祖上有一位杰出人物,在辽国上京做了大官,致仕后回到家乡,做了许多善事。刘家子弟为了纪念先祖,便在庄内建了一座祠堂,四时祭祀,这座祠堂便被称为刘公祠。后来女真兴起,与契丹连年激战,这座庄子毁于兵荒马乱之中。据说当日乱兵冲入庄内抢劫财物,屠杀百姓,掠走妇女。二十余名女子逃入刘家祠堂,为免遭乱兵污辱,她们全都在祠堂内自缢而死。乱兵杀光百姓之后,又在庄子中放了一把火,将整座庄子烧成了一片白地。只不过刘公祠却剩下了两间破屋,历经数百年而不倒,至今仍然立在咱们东辽城北门之外。但是那里极为邪门,时常闹鬼,咱们东辽县的百姓畏之如幽冥地狱,轻易不敢靠近……”
厉秋风不待潘师爷说完,冷笑一声,口中说道:“在下初到东辽县便有些奇怪,为何一座小小的县城,却有这么多地方闹鬼。如今想想,这些地方确实闹鬼,不过闹得不是冤鬼,而是扶桑恶鬼。扶桑人潜入东辽县之后,为了便宜行事,他们故意装神弄鬼,杀害百姓,使得许多地方成了百姓禁足之地。如他们要在摩天岭上建造城池,便派出武林高手假扮恶鬼冤魂shā • rén,再放出谣言,说什么只有在岭上建造一座钟馗神庙,才能压制鬼魂。其实是为了遮掩他们建造城池之事,好将东辽县控制在手中。”
厉秋风说完之后,众人面面相觑,心下都有些惊疑不定。半晌之后,李芝生一拍大腿,口中说道:“tā • mā • de,怪不得从老子到这里做知县之后,便觉得各处都在闹鬼,情形太过蹊跷。原来是扶桑人在捣鬼,故意败坏老子的官声。可笑东辽县百姓愚蠢无比,还以为老子是不祥之人,说什么自从老子到东辽县做官之后,这里便风不调雨不顺,到处闹起鬼来。哼哼,这下子真相大白,看看这些蠢货还有何话说?!”
李芝生说到这里,兴奋地搓着双手,转头对潘师爷说道:“咱们离开这座该死的地牢之后,你马上派人在城内城外各处要道张贴告示,讲明事情原委,让全城百姓不许再非议本官!”
潘师爷躬身说道:“大人放心便是,小人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厉秋风心想李芝生这个大贪官竟然想洗白自己,当真是可笑之极。他懒得理会李芝生,转头对李奎久道:“待我办完事情之后,你带我去刘公祠,与接应你的人见面。”
李奎久颤声说道:“是,小人一定照大爷的吩咐办。”
厉秋风对众人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离开地牢罢。”
众人早就对这座阴森森的地牢心生畏惧,巴不得早一刻逃走,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登时纷纷向通道入口奔去。厉秋风对马庄主说道:“那位姓黄的老者方才要向扶桑人投降,被我一拳打晕了过去。劳烦马庄主将他带上,免得他留在这里被扶桑人所害。”
马庄主心下老大不愿意,只不过厉秋风吩咐下来,他也不敢违拗,只得点了点头,一边向关押黄老者的那间石屋走去,一边嚷嚷着说道:“老黄最不是东西。爱财如命不说,还是一个老色鬼。这么大岁数,还买了十几个黄花大闺女做她的小妾。有几个姑娘不肯受他欺侮,他竟然放狗将几个姑娘活活咬死了。这等恶贼,救他做什么?!”
厉秋风心下一怔,急忙对走过身边的于员外说道:“于员外,马庄主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于员外停下了脚步,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老黄的名声确实不大好。他在家中欺男霸女,听说连儿媳妇都不肯放过,与当年的朱温倒有一拼。”
厉秋风回想黄老者方才的言行举止,确实不是一个善良之人。此人作恶多端,放他出去只能祸害百姓。是以厉秋风略一沉吟,这才对马庄主说道:“既然如此,不必管他,让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咱们自行离开便是。”
马庄主大喜,点了点头,心下暗想,老黄这个王八蛋贪婪之极,家中搜刮了无数金银财宝。如今这个老王八蛋被咱们丢弃在这里,他家中定然乱成一团。老子趁机带人到他家中,将金银财宝全都搬走,岂不是大发横财?有了老黄的财产,老子便是东辽县第一富户。到时将东辽县大大小小的铺子全都买下来,再将生意做到关内,岂不美哉?!
厉秋风见众人争抢着向通道外走去,李五却一直悄没声息地倚坐在一间石屋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便走到他身边,口中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五吓了一跳,颤声说道:“小人、小人再也不敢留在这里。若是大爷肯饶小人一命,小人这就离开东辽县,回转东夷,老老实实种地谋生……”
厉秋风点了点头,看了李五一眼,口中说道:“你说这座地牢里还有十几名盗伙,他们为何一直没有现身?”
李五道:“小人方才一直在听各位大爷说话,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想来将咱们召集到这里来的那位大财主也是扶桑人的同伙,他们视咱们为奴隶,任意驱使不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咱们奉命在此看守地牢,这些扶桑人每次到了这里,稍有不如意,便打骂咱们一顿,甚至拔剑shā • rén也是有的。是以小人那十几位同伴听到扶桑人到了,哪里还敢出来?想来此时都躲在入口附近的石屋之中,只有扶桑人离开之后,他们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