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仿佛获得了何飞的某种无言许可,赵平径直回头不看何飞,而是与何飞背对背,一边背对沉默不语的何飞一边面朝众人定睛扫视,视野分别从众人脸庞逐一掠过,最后,不知怎么的,赵平将目光锁定在了彭虎身上。
「唔?你看***吗?」见赵平正眯着眼睛紧盯自己,本就茫然困惑的彭虎这次是彻底懵了,忙瞪着眼睛询问对方,面对询问,赵平没有回答,反倒朝彭虎提了个任谁都始料未及的问题:「彭哥,你对娥罗斯人是怎么看的?说出你的心里话。」
咦?
由于实在没料到眼镜男会突然问这种和任务毫无关联的问题,包括彭虎在内,众人纷纷一怔,可想到赵平以往性格特点,再加之对方从不说毫无意的话,最终,虽说内心不明其意,但彭虎还是决定如实回答,故而面露凶狠咬牙说道:「强盗!畜生!娥罗斯人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强盗畜生!它们骨子里深深印刻着掠夺基因,这个强盗民族的存在意义就是shā • rén放火,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变成自己的东西,对土地的贪婪更是达到了疯狂病态程度,它们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公敌,是整个世界的毒瘤祸害,对Z国的伤害更是日寇的万倍以上!」
说到这里,彭虎已不知何时脑门冒筋,一双圆睁的眼睛亦隐隐浮现血丝,那股恨不得灭其种族的滔天恨意就这样被彭虎毫不掩饰表露出来,所以,当亲眼看到彭虎表情,当耳听到彭虎对娥罗斯人的评价后,暂且不谈别人如何,对面,赵平笑了,就好像终于放下了所有担忧般嘴角上扬露出微笑,没有人知道眼镜男为何微笑,可也就在彭虎说完个人感觉且众人也一个个茫然莫名的时候,赵平低头看向地图,接着便重新抬头说了句话,在何飞这位团队队长完全沉默的情况下代替何飞下达命令,一个直接让众人做梦都没有想过的震撼命令:
「都听着,距离雪鬼来到营地还剩3分钟,而我们则必须在3分钟内完成生路,现在我命令,杀光他们,把那些待在营地的师生一个不剩全部杀光!」
……………
每一个人都其自我划定的底线,底线可以称之为坚持,也可称之为道德标准,在这条底线的限制下,平时人们会心安理得,可若是突破了这条底线的话,所带来的后果往往是严重的,内心压力、道德谴责、自我不安等等皆会随之出现,笼罩开来,至此让突破者陷入某种煎熬当中。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需打破并跨过这条自我划定的红线,所以当我发现这种结果的时候,我迷茫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诚然我也知道这绝非我个人本意,但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我变成了两个我,一个我代表理智,一个我代表感情,理智告诉我你必须这么做,感情则提醒我你不能这么做,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在我的心中爆发冲突,且双方旗鼓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最后竟演变成持久战,在这场旷日持久的观念战争中,我是多么的希望自己错了,然后从本质层面平息这场矛盾冲突,可惜,任凭我如何寻找,我都找不到解决冲突的办法,因为生路是正确的,且是唯一生路,不存在第二种选择,没有选择便代表着必须选择,因为时间正逼迫我进行选择。
是的,时间在疯狂警告着我,告诉我鬼物已经迫近,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若继续迟疑不决,届时的团灭结局你承受不了,所以我只能从理智与感情的战争中选择一方加以支持,而这种必须选择的逼迫则导致我涌现痛苦,直到……
直到那个男人代替我做出选择,理智、冰冷、残酷且绝对正确的选择。
至于我?
我没有做出选择,或者说我选择了表面逃避,之所以用表面形容,那是因为我知道,这种所谓的逃避本质属于自欺欺人,纵使做出决定的不是我,纵使下达命令
的不是我,然而,事情的结果却早已注定,毕竟有些时候,沉默本就属于一种选择。
「都听着,距离雪鬼来到营地还剩3分钟,而我们则必须在3分钟内完成生路,现在我命令……杀光他们,把那些待在营地的师生一个不剩全部杀光!」
帐篷内,赵平话音刚落,甚至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男人纵身而动,径直跑出帐篷,见眼镜男带头离开,刹那间,不管明白与否,程樱、彭虎、陈逍遥、李天恒连同陶梅皆紧随其后冲出帐篷,随着众人拔腿离开,里面就只剩下昏迷不醒两女与久无动静的何飞。
(3分钟,最后的3分钟,时间不多了,必须抢在雪鬼到来前完成生路,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团灭就在今日!)
来到帐外,赵平先是扫了眼周围帐篷,接着便扯开嗓子高声叫道:「大家都出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我找到办法了,我已经知道如何才能离开雪山了!」
「谁?谁在外面大喊大叫?」
「等等,我好像听到能离开,有人说找到离开雪山的办法了!」
「什么?离开雪山的办法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