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国内时间十点挂断的。
十二点钟又打来一个。
国内凌晨,相隔十二个时区,正是正午。
“还没睡吗?”
“梦见你了。”周齐说。
傅野一时没说话,安静地听着听筒中低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衣料摩擦到丝被上,羽绒枕挪动,还有一声不满的“啧”。“又y了。”对面说。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对面心不在焉道:“傅明贽,随便跟我说点东西,我想听你的声音。”
“周齐。”
“嗯。”
语气还算克制,可手却蜷得很紧:“凌晨了,你该睡了。”他心知肚明周齐在做什么。
“嗯……继续。”
“……你想让我说什么?”
“这个啊,随便你说。”一停,又继续,笑道,“当然你要能说出什么可以刺激到我的话,我乐意至极。”
“那你告诉我,什么话能刺激到你。”
明知故问。嗓音低而慢,磁而微哑。
周齐“乐于解惑”,说:“你想到我能一起想到的事,都很能刺激我。”他向后一仰,带笑问,“傅明贽,我说的对吗?”
傅野很轻地笑了一声。“你很了解我。”
“彼此彼此。”周齐说。
很闷的一声响。手机跌落在床单上。
周齐弓起腰,按到了免提:“小明,说话。”
安静。
于是周齐问:“害羞?”
“没有。”这次回得很快。
“没有就说话。”
无论从神态上看,还是从语气里听,傅野都找不出一丝难为情的端倪。只有傅野一个人,感受得到自己发烫的耳朵。很惹人恼。
“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想过的。”
“……好。”
从NY飞A市要12个小时零45分钟。
从A市一号飞机场赶到向阳区公寓,要1个小时零15分钟。
下午五点,傅野回来了。
但复式公寓里一个人也没有。
等到八点,除了他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周齐在哪?
在CMR基地,这几天常去。
不是周齐想赖在CMR俱乐部骚扰全队不走了,主要是因为CMR基地管饭。他特别喜欢跟队友凑堆吃饭的感觉。
当然可能江正鸣不是很喜欢。
江正鸣黑着脸把装着汉堡的M记牛皮袋丢在周齐脸上:“从我床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