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天气短,一盏茶的功夫,天色就完全暗沉下来。傅闻钦端正地坐在殿里等,她连姿势都不曾换过,随意的目光注视着赵韫离去的方向,动也不动,入定似的。
先响起的是乐声,笛声悠扬轻快,伴随着细碎的鼓声,很有节奏。
傅闻钦不由自主蜷起几根手指,目光更深了些。
暗处漫步出现一人,他描了几笔妆,浅淡而浑然天成,胡人的服饰往往性感又美艳,他上身披着粼粼的纱,朱红间点缀着细碎的金饰,不算明亮的烛火映得他面容托出几分模糊的朦胧,极致地诱人着。
金饰反射出的微光闪耀在他惑人的眼瞳里,他在笑,轻微而耐人寻味,眼神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傅闻钦忘了呼吸,她看着那只矜贵的猫踩着摇曳生姿的舞步向她过来,朱色的衣摆浮动,隐约可见他光滑白皙的腿,和套着金环的脚腕。
傅闻钦听见他身上发出清脆动听的金属碰撞声。
一只胡璇,乐声开始明晰,鼓声开始律动,赵韫踩着步子过来,他那样轻盈,跟随节奏晃动着腰肢,眉目似会传情,勾得傅闻钦根本不知该将视线往何处安放。
傅闻钦从不知赵韫可以这样轻盈灵动,往昔那三十多年,他总是懒懒地蜷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那样脆弱而柔软,傅闻钦总是小心又小心地呵护着他,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把男人碰坏了。
可现在他又这样轻巧,尽态极妍而风情万种,好像比之前还要活了过来。
原来他以前是这样......傅闻钦眼神逐渐渴慕,她细细品味,看着赵韫在乐声逐渐高昂中扭动的腰臀,那样纤媚,绝不透出半分女气,却浑然托出万般绝色,让她忍不住心生遐想,若是浑圆蹭在她的手心里......
傅闻钦渐趋沉沦,感觉到乐声愈发急促,赵韫的身形也随乐声快速旋转起来,他身上的纱袂飞起,露出雪白的肤,下摆也跟着飞扬转旋,隐约的间隙间,傅闻钦看见男人并未穿裤子,莫说裤子,一览无余。
她胸口的芯片又开始发烫,但根本无法引起傅闻钦半分关注,她的视线完全黏在赵韫身上,看他转得那样快,那样好看,如一只惊鸿。傅闻钦忍不住站起身来打开双手想要接住他,她怕他会站不稳,磕在地上摔疼了。
赵韫回眸望了她一眼,笑意甜丝丝的,漫浸入傅闻钦心底,他呵出一声笑音来,随着乐声的低落放轻了步子,小跑着跌进傅闻钦怀里。
傅闻钦胸腔震颤,她小心而怜爱地吻了下赵韫的唇,拇指抹过男人额际的汗,将他抱起,让他挂在自己身上,将他抱上榻间,俯身吻他的膝。
“陛下。”赵韫眸子款款,柔唤了一句,修长白皙的双腿夹在她的腰上。
傅闻钦双眼只剩下赵韫不断开合着的唇瓣,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迫切地去尝男人特意点过一笔朱色的芳唇。
柔软甘甜。
“赵韫。”傅闻钦哑声唤他,过于用力的双手在男人雪白的tún • bàn上留下薄艳的痕迹。
一晌贪欢。
深秋气凉,窗户一直开着,夜里起了风,激得赵韫浑身一抖。
傅闻钦起身挡住风口,口吻略带责备:“你总是这样。”
以前也是,总也不穿裤子,不管春夏秋冬,他就是喜欢光着脚,光着双腿。傅闻钦想起有一回她带赵韫出宫游玩,驾着马车,她明明好好地牵着缰绳,男人却忽然急切地唤她回头。
傅闻钦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回眸瞧他,却只见他撩起下摆,邀她观赏他不伦不类的风光。
“我去关窗。”傅闻钦开口,片刻才等来赵韫好似有些不情愿的点头。
赵韫心里也觉得委屈,他原觉得两个人在一处,怎么也会暖和的,可他怀里好像抱了块冰,怎么也捂不热,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身上总是温凉的,不似常人。
傅闻钦关完窗户就钻进了赵韫的怀里,赵韫有些意外,接着女人又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隔着那一层薄纱,赵韫都能感觉到陛下的气息搔过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