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爹爹!”罄竹和白梅也立时跑过去扒着床沿,被王雪茗挨个抚摸了一下。
“父亲究竟是得了什么病?”赵韫扑在王雪茗怀中蹭着,傅闻钦终于得幸看一眼这位岳丈的仪容。
她吃了一惊,目光又从王雪茗落回赵韫身上,她灿银的双目中流出一丝细微至极的疼惜。
傅闻钦忽然知道了,几十年前,赵韫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溺他嚣张跋扈的长子舒长夜,以至于这个人后来谋反,甚至对他出言侮辱,赵韫都一并受着忍着。
王雪茗和舒长夜长得实在太像了,只是王雪茗面相更加柔和,舒长夜更加凌厉,除此之外,两个人简直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傅闻钦缄默地听着屋中人温情的谈话,若她记得不错,最多一年,王雪茗就会病重而死。
“父亲,我会求陛下请宫里的太医给您看看的。”
王雪茗却是摇头,“阿水,在宫里不要节外生枝,你今日求了陛下出宫被允准已是难得,怎能再三地烦扰陛下呢?”
天快亮了,王雪茗催促赵韫道:“快些回宫去罢,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你出来了,又要责骂你。”
“父亲病成这样,她就不知道来看看吗!”赵韫愤愤斥了一句,紧紧抓着王雪茗的衣角不放手。
“阿水......”
“我怎不知你有这样的孝心,不光偷跑出宫,还要来置喙你的母亲?”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赵韫身后响起,他来赵家的消息终归是被人知晓了。
赵韫一个激灵从父亲怀里起身,转身怯怯道:“母亲。”
赵蘅芜面色不改,脸上完全没有看见孩子回来的欢喜,反是问:“私自出宫,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
“就是陛下允准我出宫的。”赵韫皱眉,“反是母亲,父亲病成这样,为何身边就留了一个小雪伺候?”
“笑话!”听见赵韫忤逆她,赵蘅芜的眼神更加凶神恶煞起来,“若真是陛下允准,怎会让你半夜前来?入宫几日,你真是满口谎言!”
“妻主!”王雪茗将赵韫往自己身后拦了拦,低声道,“阿水他只是来看看我。”
眼前的这一幕落在傅闻钦眼中,看得她直皱紧眉头,往昔几十年,她从未对赵韫说过一句重话,哪怕是连个质问的都没有,赵蘅芜的厉声让她心胸都充满了强烈的不适感。
她蹲坐在屋顶,眉目间俱染上一股厉色,眼神冰冷着注视着里面欺负赵韫的女人,耐着性子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