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攒了些盘缠,到了云歌离去的日子了。
往事沉浮终须尽,今献一曲赠恩君。
云歌道,“多谢郎君先前搭救,又对小女多日照拂,如今小女歌一曲赠别郎君。”话毕,击箸相和,轻音婉转。
子末看着眼前的少女,虽风月场上走了一遭,却未见半分媚态,纵遭人算计迫害,也未有心灰意冷之态。
那歌词一字一句都唱得动人,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尘缘未了,总遇坎坷。昔年流水落花意,而今贪得酒一杯,世事浅尝同谁语。
歌罢,她跪在地上,叩首谢过恩情,从怀中拿出一壶酒,双手奉上,低着眉眼,“不知郎君是否饮酒,前日里见郎君画梅花,便买了这梅花酒,全当赠别之礼。”
阿莫替他接过,扶了云歌起身。
子末见她言辞恳切,也有几分动容,说道,“多谢,我有一故人,也好此酒,我因她也喜欢上了这味道,这酒我收下了。如今你拿着我的书信和这些盘缠,一路小心。”
云歌上了马车,迟迟没有掀开帘子,直到行远了,才命马车停下,一个人伫立了片刻,便回身上车离去。尘土飞扬,一如这尘世,世人皆遇坎坷离合,自己半生不幸,遇见他,是这万般不幸中的一点幸事。
子末和阿莫继续行路了,走了一日又几日,终于寻到了云起山,那里大雾缭绕,路也崎岖,主仆二人步步艰辛,忽见一坟冢,也未立碑,但坟前落叶皆扫至了一旁,看上去是有人来过的。
“真是奇怪,为何埋骨却不立碑写名字,是怕别人知道吗?”阿莫疑惑道。
“休要妄言,世人百种,岂能对逝者随意揣测?”子末训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