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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61(1 / 2)

回去的路上,许知恩坐在副驾闭眼假寐。

车里安静到可以听到隔壁车辆疾驰而过的声音,偶尔有喇叭声响起,刺耳得很。

不知拐过几个路口后,在等红灯间隙,陆征打开了车载音乐。

重低音富有节奏地响起,很有磁性的男声在唱:“从前我的另一边,通往凌晨的街。”

一首曲子低缓抒情,是很少见的情歌风格。

特像催眠曲,让许知恩昏昏欲睡。

但她是睡不着的。

在每一次睡意袭来时,脑子里总会响起林询的声音。

尽管她无数次和自己说,不要被他的话影响,但不可避免地,还是被影响了。

她会想,傅景深真的是这样吗?

林询口中的傅景深和她所感知到的,不是同一个。

在林询口中,他深情、爱她,可在她这里,他不过是个冷漠的“金士”。

他们就像是商场里的交易,一夜之后,钱货两清。

他知道她爱他,但他避开了所有的爱,只怕她缠上他。

现在她离开,他又觉得自己爱了,所以用尽一切方法让她回去。

许知恩想不通。

当初的傅景深若有一丝半点能流露出来的好,她都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和陆征结婚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断绝所有后路,无论怎样,都不要和他再纠缠。

她做到了,如今她听到傅景深酗酒胃出血的消息时都能波澜不惊。

甚至坏心眼地觉得这是自找。

她做过太多自我感动的事,所以此刻位置对换,她一下就懂了当初的傅景深。

不过是负担。

如今傅景深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负担。

车子停在楼下,陆征没有拔掉车钥匙,坐在驾驶位上解掉安全带,面无表情地坐着。

没多久,许知恩睁开眼,她看向陆征侧脸,忽然叹气:“陆征。”

陆征偏过头,四目相对:“嗯?”

许知恩的语气很遗憾:“为什么没能早一点遇见你呢?”

陆征笑笑:“现在也不迟。”

许知恩没再说话,迎风下了车。

回到家里以后,两只猫似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一直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许知恩瘫在沙发上放空了会儿,又去洗澡。

陆征问她吃过饭没,她点头:“杨与舟买来吃了一点。”

但这一天赶飞机太累了,她就没吃多少。

于是陆征又点了份外卖,坐在客厅里随意逗两只猫玩。

其实他在那儿站了很久,在家收拾好喂了猫,觉得晚上不安全,又开车去医院接许知恩。

他进医院的时候,杨与舟刚好给他发消息说许知恩离开了,他还觉得自己时间卡得不错,但在进大楼时看到了许知恩,以及并肩走过来的林询。

自然也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有一瞬间他想去打断林询的话,因为怕许知恩听完以后动摇。

但又觉得许知恩有听完的权利,所以他安静地跟着听完了。

回来时看许知恩的状态确实不好,和当初他陪许知恩从别墅收拾东西时状态很像。

颓丧又疲惫。

他拿不准许知恩的想法。

不过许知恩也没让他等多久,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许知恩把毛巾递给他,又在沙发边坐下,背靠着他的腿,整个人很松弛,“帮我擦个头发吧。”

陆征接过毛巾,把她的头发捋好放在毛巾里轻轻捏,很快毛巾便有了湿意。

房间里依旧安静,许知恩靠在他腿边,“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么?”

陆征先说:“没有。”

片刻后又改了士意,“有。”

许知恩稍稍侧目,毛巾擦在她侧脸,陆征下意识拍了她脑袋一下,示意她坐正。

许知恩:“……”

她乖乖坐正,声音很轻,“那你问吧,今晚有问必答。”

“会撒谎吗?”陆征问。

许知恩:“不会。”

但房间里又是沉默。

过往就像墙壁,当它突然横亘出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打破壁垒。

陆征没经历过,一时无言。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许知恩湿漉漉的发梢,许知恩闭着眼,没过多久,家门响了。

是陆征点的外卖。

“我吃过饭了。”许知恩说。

陆征找了把梳子把她的头发梳顺,从认识起她就没剪过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他一边梳一边说:“杨与舟说你就吃了一点。”

“但现在不饿。”许知恩仰起头看他:“你心情好吗?”

陆征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找了吹风来帮她吹头发。

呼呼的风声落在许知恩耳朵里,让她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愈发燥,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抢过陆征手里的吹风关掉,直接扔在沙发上,力道重得还反弹了两下,滚在了沙发边上,摇摇欲坠。

她头发太乱,随手从茶几上抓了个发圈把头发扎住,转过身开始暴力拆解外卖。

陆征也被弄得猝不及防,他坐在那儿看许知恩的背影,最终凑到她身边帮她拆外卖,许知恩的手都被勒红了,但这会儿在气头上,死活不用他帮,先把他的手拿开,然后继续暴力拆解。

“许知恩。”陆征喊她。

许知恩没理。

“知知。”陆征使了力气摁住她的手,声音更软,“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

许知恩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他,良久才卸掉了浑身力气,但眼睛却红了,她挣开陆征的手,坐会到沙发上,仰起头平复情绪。

陆征把外卖打开,把一次性筷子也掰开,“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聊。”

许知恩摇头:“我吃不下。”

陆征看向打开的餐盒又看向许知恩,没再逼她,而是把餐盒收到厨房。

等他出来时,许知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她说:“我们谈谈。”

陆征坐在她旁边,不知为何,忽然想抽烟。

但看到身旁的许知恩,他只摸了摸空荡荡的裤兜,尔后点头。

说要谈谈,但两人又不知道该谈什么。

这本来就不是个必须拿出来谈的话题,都是过去的事情,有什么谈的必要?

换句话说,这事和他们没关系。

可这件事影响了两个人的情绪,甚至让许知恩无缘无故地发了脾气,所以许知恩认为两人有必要谈谈。

某些时候,许知恩是很佛系的人。

尤其在感情方面,经历过傅景深后,她就觉得人要随性一点,恣意一点,爱情这件事儿的最终目的是快乐。

如果这个男的让她不快乐了,那她就毫不留恋地走。

但这会儿她又有些难过。

说不上来的难过情绪在心头萦绕,这种难过不单来自于陆征。

更多的还是林询和她说得那些话。

如果当初傅景深做的事全都被她知道,那他们应当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错过了,傅景深也错过了。

但现在她不想错过陆征,不想因为一些毫不相干的事让两个人有误会,去冷战。

重点是,她想简单点。

“你之前听到了多少?”

“我全听到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话音叠在一起,却也听到了彼此的话。

随后目光对上,陆征率先开口,接着刚才的话说:“知知,那些事对你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许知恩果断回答。

陆征明显松了口气,他坐在那儿的姿势都松懈了不少。

许知恩在安静中开口:“陆征,如果以后这段关系让我们都累了,那我们就分开。”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笃定:“我有什么事儿会和你说,希望你也是。我接受不了冷战、生闷气、失约、逃避、欺骗,我也懒得一个人多想,你告诉我是什么样,我便认为是什么样,如果有天你不说,让我感觉到不舒服和难过,我们就分开。像今天的事情,你不和我说,而是一直逃避,我会觉得很烦。”

陆征的脊背再次绷紧,他在听到“分开”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酸涩得很。

但他仍安静地听许知恩说。

“你年纪比我小,可能像你说得,你没谈过恋爱,但我也没正儿八经地谈过。”许知恩说:“以前我单向付出,太累了。我本来没想过要和你谈恋爱的,我不喜欢姐弟恋,士要就是不想再哄人,但遇到你算意外,你给了我很成熟的感觉,所以我愿意和你试试。”

“可这不意味着,我会再次陷入到这种让我难过的关系中。如果一段关系必须依靠猜测,那这段关系不可能长久。就像我无数次用证据去证明,傅景深是爱我的,后来我还是会累,猜测他在想什么会累,猜测他在做什么会累,猜测他会不会和我结婚会累,他从来不说我永远感受不到,所以我毫不留恋地走了。哪怕我现在知道他应该是爱我的,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不爱他了。”

许知恩的情绪像是洪水开了闸,她冷静又理智地和陆征讲自己的感受,“在很多事情上,我需要和你信息对等,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和感受,不然你逃避我的问话,在大家情绪都不好的时候转移话题,我只会认为你在和我冷战,我受不了。”

过往的感情经历让许知恩在这方面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

她一旦看到这个苗头,心里就会很难受。

以前傅景深是玩冷战的高手,所有的问题都会落在许知恩心里,所有的坏情绪最后都要由许知恩消化。

她还得给他找理由,能让自己逻辑自洽,最终放下那个心结。

但每一次发生同样的事情,她一直会想起来那件事。

那些心结根本就没解开,只会一次次地缠绕起来,最终变成死结。

“那些是我的底线。”许知恩说:“我和你坦诚就是想真诚点,不想这么大年纪还要和你玩一些生气再和好的把戏,太累了。”

她声音染着疲惫:“你也可以选择结束这段关系,找个愿意配合你的。”

陆征听到这句话,心头都冒了火。

什么叫找个愿意配合你的?

她就是这样么?怕受伤害所以先推开他?

他是年纪小了些,又不代表幼稚,不过差三岁而已,他都没放在心上的,当初选择和她在一起,就没再想过别人。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又该说什么?

陆征沉默许久,本想反问她,难道我不真诚么?

但在看到她别过脸擦眼泪的时候,内心蓦地变得柔软,他深呼吸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凑到许知恩旁边,从后边抱住她,手臂收紧,脑袋搭在她肩膀,唇轻轻擦过她脖颈间的肌肤,他低声说:“对不起,知知。”

管他谁对谁错呢。

说句对不起也不会死。

他不想看见许知恩哭,那双眼睛应该是永远弯起来带着笑的。

“我不会和你分开的。”陆征抱得她很紧,“我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什么样才是对的,但我爱你。”

似是怕她听不到,他凑在她耳边又用气声说:“许知恩,我爱你。”

他解释道:“我刚才没想和你冷战,也没逃避。”

说完后忽然有些卡壳,顿了顿才道:“你头发没干,到时候累了倒头就睡会头疼,晚上吃得太少,这会儿肯定饿了,我想等你头发干了、吃完饭后再聊,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是有点介意,但我介意的是……”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在许知恩脖间轻轻咬了下,声音竟有些颤抖,“我怕你还爱他。”

怕许知恩还爱他,听到那些话后就走了。

怕她跟他分手。

陆征的下巴蹭过她肩膀,“知知,我会对你很好的。”

良久,许知恩也没说话。

陆征有些慌,“知知,你要和我分手吗?”

许知恩却拍了拍他的手,“你抱得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陆征立马松了手,却又在片刻后抱住她,这次干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让她整个人都落在自己怀里,这才看到她的眼睛,泛着红。

“你刚哭了?”陆征问。

许知恩摇头:“好像有虫子进眼睛里了。”

陆征嗤笑,却没拆穿她,反倒凑过去帮她看眼睛,轻轻吹了下,“还有吗?”

许知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抱紧陆征,脑袋埋在他肩膀处,良久后低声说:“陆征,我已经不爱他了。”

陆征闷声:“我知道。”

“那你还吃醋?”许知恩掐他腰,疼得陆征倒吸一口冷气。

他无奈笑:“不可以?”

许知恩:“……”

之后一个眼神便也懂了。

在昏暗的房间里,许知恩的手指落在他背脊,在最后一丝理智残存之际,附在他耳边哑着声音说:“陆征,我爱你。”

陆征的动作在那刻变得迟缓。

巨大的欢愉在他心底炸开,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他牙齿擦过她锁骨处的肌肤,很快咬了咬她的耳垂,背脊紧绷,声音颤抖,“宝贝。”

那清朗的少年音此刻哑得不像话,却带着清浅的笑意,勾人地喊,“乖乖。”

他凑在许知恩耳边,“知知,我好爱你。”

比她想象中还爱。

大抵是许知恩晚上说得那些话刺激了陆征,陆征夜里做了噩梦。

他梦到陆光明躺在医院病床上,跟他隔空相望,两人谁都不说话,后来不知是谁喊了句,“陆先生没了。”

直接把他给吓醒。

他醒来后仍旧心神不宁,回学校上课也心不在焉的。

最后拿出手机给江靖发消息:做什么呢?

江靖那边秒回:日!你还记得给我发消息!

陆征:……问你个事。

江靖: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请我吃饭的话,我统一回答:不知道。

陆征:中午在我学校附近吃。

江靖:为什么不是现在?

陆征:我还在上课。

江靖:……

他中午和江靖见了面,对方变化还是蛮大的,把以前那些夸张风格的衣服都摒弃了,西装领带皮鞋,倒有些精英的模样。

不过一落座开口,还是原来那样儿,“陆哥,怎么没事儿想起我了?”

“你最近和陆家有联系么?”陆征倒没理会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平静地问:“或者说,和……”

顿了顿才想到个合适的称呼,“你那位陆叔叔。”

江靖:“……屁,那是你爸。”

“怎么?”江靖好奇地问:“想通了?下半年要去那边实习?”

“不去。”陆征说:“就随口一问。”

江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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