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包厢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江靖立马换话题打圆场,“都是朋友,做什么呢?”
有了他开头,一帮人也圆滑起来,“好了,大家挺久没见,一起喝一杯。”
“就是,喝一杯。”
众人囫囵着把这话题跳过,霍启星脸色不好看,却也没再发难。
乔依凑在许知恩耳边低声说:“真冤家路窄。”
“这世界真小。”许知恩也感慨。
“不过也算有蛛丝马迹。”乔依说:“之前不就说了么,陆征家里也住清风庄园的。”
许知恩敷衍地应了声,没再闲聊。
当初霍启星在学校追她太过张扬,给她都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会儿根本没胃口吃东西。
乔依正是闹孕吐的时候,闻着火锅味有些呛,也不想吃,反倒杨与舟认识这其中的一些人,这会儿和他们聊得来,不一会儿,气氛又和乐融融起来。
有人喝多了酒,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竟然揶揄起陆征,“陆哥,我们当初还都以为你和齐琳姐要成呢,结果你都有老婆了。”
“少胡说。”齐琳淡淡地瞟了说话的人一眼,“你喝多了。”
“没有,上学那会儿谁不知道陆征就和你玩得好啊,其他女生找他,他都避之不及的。”那人说:“我有个表妹想找我要陆哥的联系方式,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是啊,我还记得之前陆哥格斗大赛的时候,那么多女生给他递水,他只喝了齐琳姐递过来的。”
“格斗大赛?”许知恩闻言下意识问了声,立刻有人给她科普道:“陆哥之前是格斗比赛的冠军。”
许知恩点点头,没再搭话。
而那些人仗着喝多了酒,聊起八卦来肆无忌惮,还有人一直附和齐琳的话题,不过也是在揶揄陆征,“陆哥的眼光向来不差,嫂子真漂亮。”
许知恩敷衍地笑笑,没跟几个醉鬼计较。
陆征却扫过他们,“这么久不见,还是不会聊天。”
这要搁在生意场上,桌子都不知道被掀翻了几回。
也得亏这是陆征自己的店,不然要搁以前,陆征早走了,哪里会再坐在这里听他们逼逼赖赖。
大家也没往心上去,之后又是江靖带节奏换了话题。
这顿饭众人吃得各怀心思。
陆征时不时看眼霍启星,然后发现霍启星在看许知恩,而许知恩的余光总扫向齐琳,齐琳则低敛着眉眼吃东西。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给许知恩的感觉和秦雅舒有几分像。
安静内敛,收其锋芒,却让人不敢小觑。
大抵是之前秦雅舒的话在许知恩心里留下了印迹,大家在这里揶揄逗趣,许知恩只觉得无聊,甚至心口还有点堵。
她总不自觉地多看齐琳几眼,总有那么几次不经意地和齐琳目光对上,对方只朝她温和地笑笑,没有言语。
好不容易挨到饭局差不多结束,许知恩和乔依立刻起身跟众人告别,而陆征作为东道主,自然还得陪客。
但陆征跟他们向来不顾这些,许知恩一起身,他便也跟着起了。
他喊江靖跟大家一块儿玩,他借口有事便出去。
一帮人都说他没意思,不给面子,结果陆征眼风淡淡扫过,“下次。”
但众人皆知,不可能有下次的。
以前也是这样,陆征不高兴的时候从不会明说,有些局会给面子留到最后,但总是神情恹恹,就如同现在这样。
一旦出现这样的表情,就不可能有下次。
等到他们离开,霍启星也随即站起来往外走,不过还没走出去就被江靖拉住。
他收起平日里嬉闹的劲儿,冷声警告道:“有些事情,各凭本事。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别触人眉头,不然……”
后边的话没再说,但霍启星脸色微变,甩开他的手说:“知道。”
两人的目光对上,霍启星不屑地轻哼一声,离开包厢。
江靖望了眼他的背影,很快调整情绪和众人聊起来。
出来以后,杨与舟接了个公司的电话,说有事要先走,叮嘱许知恩照顾好乔依。
而许知恩和乔依原本就商量好下午要去美容院,跟陆征稍微聊了几句就走了。
在去美容院的路上,乔依坐在副驾忍不住揶揄:“我说许小姐,你脸色够差的啊。”
“嗯?”许知恩淡淡地:“还好吧。”
“山西的醋味都飘到北城来了。”乔依轻笑:“这也叫还好?”
许知恩:“……”
她打开了车载音乐,舒缓的曲子把她内心的焦躁平复几分。
“你许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这个?”乔依说:“不高兴就去问啊,怎么还一个人在这生闷气?”
“没有。”许知恩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是什么大事儿。”
“呵。”乔依轻嗤,“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许知恩:“……”
隔了会儿,许知恩又问:“很明显吗?”
“什么?”乔依一时没反应过来。
“生气。”许知恩心情不好的时候话少得可怜。
乔依倚在车靠背上,懒洋洋地回答:“还行,有一点点明显。”
她反过来就用许知恩的话搪塞,“不是什么大事儿。”
许知恩轻叹了口气,闷声道:“我总觉得他喜欢过齐琳。”
“啊?”乔依挑眉:“那是什么大事吗?你不也喜欢过别人?”
“不一样。”许知恩说:“我喜欢别人是他知道的时,但他喜欢齐琳,我不知道。之前我还问过他,他说不喜欢。”
“那你是不信他?”乔依反问。
许知恩:“……也不是。”
她想了又想,终是叹气道:“那些人说来说去,让人总觉得他俩有什么。”
“那你问啊。”乔依给她出主意:“要么现在打电话,要么晚上回去逼问,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他肯定说就是关系好的姐姐。”
许知恩自己其实知道,陆征和齐琳应该是没什么的。
但在那个包厢里,在那样的环境里,大家都揶揄和打趣两人,说只有齐琳在他面前是特殊的,许知恩就觉得不高兴。
乔依想了会儿才明白症结所在,“就是不喜欢别人把他跟其他女人凑一对呗。”
良久,许知恩点头。
乔依还未放声大笑,许知恩就兀自摇摇头说:“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又不是没喜欢过人。
况且那包厢里还有一个疯狂追过她的,要气也轮不到她气。
下午和乔依在美容院待了一下午,临到晚上陆征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直接回绝:你看店吧,我和依依一起吃。
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去时代广场新开的那家日料店。
去时代广场会路过曲河湾,乔依指着一片新开的地说:“这儿好像被临合收购了,要开发游乐园。”
许知恩面无表情:“哦。”
乔依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前段时间临合高层变动,好像差点换了总裁。”
许知恩:“?”
她不解地看向乔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同城热搜啊。”乔依说:“当时事儿闹得挺大的,好像是因为总裁重病,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直接召开了股东大会,还闹了一出偷公章的事儿。”
“抢什么公章?”
“临合总部的公章。”乔依回忆着之前热搜的内容:“就有股东半夜去临合总裁去偷公章,结果触发了警报机制,给扭送公安机关了。”
许知恩:“……”
“这是股东?”许知恩不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吧。”
“谁知道呢,反正新闻就那么报的。”乔依说:“后来这些事平息以后,傅景深还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你看没有?”
许知恩:“……”
她翻白眼:“你觉得我可能看吗?”
事实上,她和傅景深很久都不联系了。
她早就拉黑了傅景深的联系方式,那次林询在医院找过她以后,她也没去看过傅景深。
他们的联系大抵就是从那时候彻底断开的。
她的生活这会儿被填充的很慢,工作、养猫、约会,有时间和陆征一起看剧,很久都没打开微博。
自然也不知道临合最近发生的事儿。
吃饭时,乔依打开了之前存的那个视频,然后杵到许知恩面前,“别的不说,我看他瘦了好多,颧骨都凸出来了,脸色也是真的苍白。当时弹幕一直说,这人要么是kè • yào了,要么刚从手术床上下来,看着还吓人。”
许知恩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屏幕里的傅景深穿着西装,但由于太瘦,西装也松松垮垮,架不起来。
那张好看的脸在镜头下苍白又病弱,看上去没了以前的凌厉,倒显出了几分可怜,不过他一开口还是以前的风格,强势又坚定。
乔依截得就一小段视频,但这一小段和许知恩相关。
视频里的傅景深说:“近期因为个人情感问题导致了工作上的疏忽,我难辞其咎,但临合集团是我父辈的心血,我不可能因为个人问题就将公司拱手让人。至于我的身体,正在逐步恢复当中,必定不会影响到临合集团的利益,日后我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中来,个人情感问题也将尽快稳定,多谢大家关注。”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乔依直觉他就是在说许知恩。
不过许知恩看完就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换给她,继续吃饭。
乔依啧了声:“真说放就放?”
“不然?”许知恩挑眉,“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乔依又看了眼屏幕,随后删掉视频收了手机,轻笑一声:“还能表达什么?当然是……”
她拉长声音,“落井下石。”
许知恩:“……”
她就知道。
乔依怎么可能替傅景深说话?
“我看他这样儿当时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乔依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还因为个人情感问题,狗屁,自己有没有情感没数吗?”
乔依吐槽起他来可是有不少话说,许知恩只需要默默听着就行。
“他瘦成这样把脸也毁了,以前我勉强觉得他那张脸还能看,现在,啧啧,那就是车祸现场。我看他要是再不努力,以后连钱也没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时候学那篇课文是什么来着?”乔依想了想,“对。泯然众人矣。”
“要我说啊,他这辈子再找女人容易,但再找个像你这么眼瘸的不容易。”
许知恩:“……”
“骂他就骂他。”许知恩无语,“扯我干嘛?我现在眼睛好了。”
乔依盯着她看了会儿,终于哈哈大笑,笑得许知恩瞪她,然后怕引来其他人的围观,立刻捂住自己的脸。
乔依笑道:“终于啊,许知恩不再为那只狗说话了。”
许知恩:“……”
她无奈叹气,“要我说多少遍啊,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也是。”乔依说:“你现在爱陆征。”
许知恩:“……嗯。”
她嗯的声音很低,但乔依还是听见了。
乔依说:“果然还是要和没谈过恋爱的小年轻才能感受到爱情啊。”
许知恩瞟了她一眼,没理她的胡说八道。
一顿饭吃完,乔依看着店里大屏幕上关于临合集团的广告,她撑着下巴看向许知恩,忽然很正经地问:“说真的,许知恩,你现在后悔和傅景深在一起过吗?”
许知恩侧目,和她四目相对。
良久,她摇摇头,“路过的都是风景。”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是真的有后悔,那也只后悔没能及时止损。”
怎么就在一次次的崩溃中还选择原谅和继续?
怎么就在一遍遍的冷漠中选择忍受?
怎么就在一夜夜的等待后选择等他回头?
拿四年去赌奇迹,最后等来的往往是现实。
许知恩用了四年明白,这世上的男人大多轻贱。
他们想爱时千般万般好,不想爱时冷漠如化不了的雪、捂不热的冰。
这世上没有奇迹。
许知恩晚上回家时陆征还没回来。
她坐在那儿给小草莓和小新喂了粮,又从柜子里找出块画板。
家里安静,她搬了张小凳子就开始画。
有些东西都无须想,落笔就能画。
譬如两只猫,譬如陆征。
尽管下午因为齐琳,许知恩心里有短暂的不舒服,但这会儿坐在房间里,她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陆征下午的装束。
他穿一件浅蓝色的T恤,搭了条黑色破洞裤,白色板鞋,已经留长的头发随意搭在额前,随性又散漫,刚认识他时他还是板寸,走得硬汉风格。
但其实他脸部线条一点儿都不硬,有了刘海儿后,许知恩总会给他喷点发胶,随手抓几下,倒像是日漫里走出来的青春少年。
看上去年纪更小。
许知恩闭上眼稍一回忆,落笔就画出了雏形。
一副人物素描很快有了底图,许知恩的勾线笔还在纸上勾画着,家里的门忽然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柑橘柠檬的淡淡清香。
许知恩侧过脸,刚好和陆征的目光对上。
他手里拎着两袋水果,正在玄关处换鞋,许知恩很快又收回目光,顺带收起了笔。
陆征把水果放进冰箱,看了眼她的画,“怎么不再画了?”
许知恩淡淡地:“没心情。”
陆征看着她,饶是傻子也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他凑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许知恩不看他。
陆征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笑了,“我还没生气呢,你就气了?”
“你生什么气?”许知恩反问。
陆征想了想修改措辞,“是吃醋。”
许知恩:“?”
“霍启星追过你?”陆征切入正题。
许知恩:“……嗯。”
没等陆征再问,她反问道:“我长得这么好看,有人追很奇怪吗?”
陆征凑过去抱她,许知恩却躲开。
“不让抱啊?”陆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许知恩收了画板和画笔,又凑过去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是淡淡的柑橘柠檬香,很知名的一款香水的味道。
她正闻着,陆征忽然把她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是找店员借的香水,跟齐琳姐没关系。”
许知恩:“……”
她声音有点虚,“我也没怀疑是她。”
“你好像很介意我和齐琳姐的关系?”陆征问。
许知恩立刻否认:“当然没有。”
但片刻后,她又无奈叹气,决定坦白,“是的,有点介意。”
“我和齐琳姐没关系啊。”陆征说:“就是单纯相处的好的……姐弟?齐琳姐小时候比较照顾我们,而且不矫情不做作。”
所以能玩到一块,其他的女生……
怎么说呢?都有点作。
“我知道。”许知恩说:“你解释过。”
“那你?”陆征挑眉。
“单纯不高兴。”许知恩说:“我不介意你喜欢过别人,但我总会想你是不是骗我,万一是你暗恋过人家,但又没告诉我,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陆征:“……”
他无奈,盯着许知恩看好久。
许知恩总觉得他在想这人也太烦了,怎么会这么无理取闹?以前都解释过了,竟然还不信,于是她就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说得陆征愈发无奈。
良久,他笑着去蹭许知恩的肩膀,“你啊你。”
许知恩底气略不足,但还是瞪他,“怎么了?”
“好玩。”他笑着凑到许知恩耳边,亲了亲她耳垂,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调笑意味:“想不到……姐姐吃醋也挺有意思的。”
许知恩一把推开他,直接回了房间。
陆征也追到了房间去哄,他还问起了霍启星,但刚提到这个名字又立刻反悔,“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儿。”
许知恩白他一眼,“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
陆征:“那谁知道?他长得也不算丑,虽然比我差得远,但起码像个人。”
“我眼光那么差吗?”许知恩辩驳:“是人就要?”
陆征:“他还疯狂追你,难道你没心动过吗?”
许知恩:“……”
这话说得许知恩来了气。
她也没多讲,就把霍启星追他时那些傻缺行为说了几条,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因为他的傻缺行为被辅导员交到办公室,喊她注意影响。
她当时年纪小,脸皮薄,在寝室都气哭了,但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去应对,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如今想起来,陆征问她在这事儿上有没有什么遗憾,许知恩想了想,“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能在他拿着喇叭在楼下告白时,一盆水浇下去,让他体会一下我当时的心情。”
陆征只笑了笑,“有机会。”
两人把话说开,也就没什么事儿。
在家里待了会儿后,许知恩说要出去散步,因为最近伙食太好,陆征偶尔还要给她买宵夜,她都吃胖了一圈,所以这会儿趁着外边天气好,一起出去散步。
顺带还带上了两只猫,带它们放放风。
这个小区的绿化做的还不错,晚上出来空气清醒。
夏天出来散步的人还蛮多的,小区外不远处有个广场,不少大爷大妈在那儿跳广场舞,单人的、双人的,好不热闹。
许知恩和陆征站在外边做壁上观,但也看了好久。
一直看到人家们收了音响散去,他们才后知后觉很晚了,于是又慢悠悠地带着两只猫回家。
回去时,小区门口有卖玫瑰的。
陆征看是个老婆婆在卖,手上也没几支,他便一起买了下来,老婆婆收钱的时候还祝他们百年好合。
陆征转手就把买来的玫瑰递给了许知恩。
许知恩数了下,一共九支,有的花朵放了一天都有点蔫了,不过是陆征的善举,她也没说什么,回家放在花瓶里用水培育,应该还能撑几天。
许知恩扒拉着玫瑰,又凑上前闻了闻,陆征看她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问:“你喜欢啊?”
“有哪个女生会不喜欢花吗?”许知恩反问。
其实也算做了回答。
陆征只牵着她的手,顺势把手指滑进她指缝中,“那以后每天都给你买一支,行吗?”
“为什么不是一束?”许知恩反问。
陆征想了想,“如果我有钱的话,就能变成一束。”
许知恩:“……你好现实啊。”
陆征无奈,“我觉得比给你买花更重要的是让你吃饱。”
许知恩:“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让自己吃饱,你给我买花呢?”
“你的钱?”陆征啧了声,“我记得某人好像还负债一百万呢。”
顿了顿又说:“似乎没有一百万,现在应该剩94万?”
许知恩:“……”
她差点就动手了。
要不是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被拉着,陆征肯定要挨一下。
但他也就嘴欠了一下,立刻说:“你能做到是你的事,这和我想给你并不冲突。”
他声音很轻,和着温柔的晚风,“或许没能每天给你一束玫瑰,但有一天,我给你种一院子的玫瑰。”
“亲手种吗?”许知恩问。
陆征点头:“是。”
她没太当真,就当他在哄人玩,甜言蜜语谁不爱听?
她也美滋滋地应下,“我记下了。”
“不过……”许知恩想了想,“要是有天我不喜欢玫瑰怎么办呢?”
“那就拔掉满园的玫瑰种别的。”陆征说。
“那你到时候能……”舍得二字还没说出口,许知恩的话便卡在那儿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在自家单元楼下看到了捧着一大束热烈玫瑰的傅景深。
白日里乔依刚给她看过傅景深的视频,此刻再见只会觉得他好像没有视频里那么病态的消瘦了,不过还是没恢复到之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