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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毓在万寿宴露面之后,反而让一些人不敢打她的主意,毕竟谁敢同康廉王抢女人呢。
之前虽说芮毓有皇上护着,但家世摆在那,又不是什么高门显贵,家中也无长辈做主,偏生还长了副倾城之姿,有些人虽口上不说,但心底里却是生了要纳她做侧妃的意思。
可昨个儿太后竟是让她给康廉王做侧妃,那些人便压住了心里的旖念。
但平阳侯就不同了,平阳侯夫人沈弥婷乃先帝的亲姐姐,沈绪的亲姑母,身份尊崇,从前太沃帝还得让她三分。
她想要谁当儿媳妇儿,还有人敢抢不成?
是以等平阳侯一回府,她便知道早朝上了,立刻备了马车进宫面圣,一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先让两个孩子定个亲,婚事慢慢办,一定要办的体体面面,待芮毓再大些,生个孩子,她就能抱孙子了。
谁知她这一出美梦就被她的好侄儿给否了,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平阳侯夫人一脸不解:“你知道我家侯爷从前是芮太傅的同窗,二人是有交情的,芮毓我也是打小就见过,我是让她来我侯府做正室,有何不妥?”
沈绪轻敲了下桌面,咚咚两声,在寂静的御书房显得格外突兀。
他似笑非笑道:“不妥。”
平阳侯夫人更不解了:“虽说太傅是你老师,可你在宫里她在宫外,你又能护她多久,若是入了我侯府的门,事事定然是我侯府看着。”
沈绪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朕没打算这么早将她嫁出去,姑母不必再说了。”
“若是皇上觉得她小,侯府也不是不能再等一两年,严儿也不急着娶亲,只是皇上要知道,哪怕是公主,侯府也是娶的起的。”
平阳侯夫人彻底板下了脸,也不知她这个侄儿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还嫌她侯府门太小娶不了芮家的姑娘?
沈绪攸的一笑:“姑母说的是,若是公主的话,您要哪个朕都许,嘉阳倒是到了适婚的年龄……”
平阳侯夫人太阳穴凸的一挑,沈嘉阳是太沃帝最宠爱的公主,可脾气烈,恐怕她家严儿驾驭不住……
沈绪手上绕着香囊的流苏,把玩着流苏上坠着的玉扣,笑说:“姑母就别打芮府的主意了,朕养了个把月好不容易养熟了,怎能拱手让人呢?”
平阳侯夫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心下顿悟,不由觉得好笑,她还以为怎么着皇上就不肯把芮毓许给侯府,原来竟是她夺人所好了。
她摇头笑,还为失了这个好不容易选中的儿媳妇儿觉得有点失望:“皇上若是早些说,我又何苦废这口舌,只是…今皇上登基不久,满朝文武皆是催促皇上纳妃立后,不知皇上打算何时纳芮毓进宫?”
啪嗒一声,那枚玉扣脱落,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沈绪缠着流苏的手也猛地一怔,他缓缓抬头瞥了平阳侯夫人一眼:“此事再议,只望姑母能在宫外多看顾她一二。”
不知怎的,平阳侯夫人顶着大太阳进宫替儿子求亲未果,但消息倒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魏家有和芮家结亲了,还说皇上很快就要赐婚了,一时间那康廉王反而成了可怜人,而芮毓却成了个红颜祸水。
——
康廉王府,沈廉左拥右抱的靠在贵妃椅上,咬了口女子的脖子,惹的那女子浑身一颤,软绵绵的抬起手锤了他的胸口:“王爷,讨厌……”
下属神色自若,似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属下照王爷的吩咐,聚集流民为城门外,他们一旦闹起来,势必人心惶惶,届时皇上两难,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沈廉低笑一声:“我那个好弟弟最是没心没肺,一群流民他又怎会怜悯。”
依照沈廉的计划,不多久城外的流民就越来越大,这几日平城城门紧闭,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闹的百姓怨声载道。
偌大的御书房,大臣一路排到了御书房门外,都是求皇上决断。
王大人道:“依老臣看,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巩固人心的时候,这时候就应将流民接进城内,施粥置田,好生安置才是,以凸显新帝宅心仁厚!”
左御史嗤笑一声:“施粥置田需要多少银子,合着不是你家出。”
王大人被噎得脸红,气哄哄的闭了嘴。
又有人说:“我看不如将人打出去,一群蛮夫婆子竟敢堵在皇城门外,还嚷嚷着天子要他们死,简直胡言乱语!”
左御史冷哼,嘲讽道:“到时候皇上再落个暴君的名头,以暴制暴,倒是也挺好?”
“………”
一时间无人再肯出主意,都被左御史怼了个遍。
沈绪靠在椅子上不言不语,手上不知在把玩什么小东西,气定神闲的,最不忧心的反而是他。
左御史抽了口气:“皇上可是有法子了?”
闻言,一众人抬头去看上头坐着的那个,到底是年轻,一点不知着急的。
沈绪半天也没将玉扣栓进流苏里,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扫过殿内众人,半响才开口:“开城门,斩。”
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字的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下道:“皇上不可啊,皇上三思啊!”
沈绪攸的一笑,但那脸上又没半点笑意:“朕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