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慕把采到的几样的野生草药洗净,放到芭蕉叶上备用。
抬头四处看看,问道:“有锅吗?”
“没有,你要锅作什么?”
苏叶慕疑惑了:“那你食物都是怎么吃的?”
贺云霆指指湖里:“湖里有鱼,生吃。”
“怪不得你伤口发脓,”老祖宗说过,刀剑伤不能碰海鲜、河鲜,这是发物,容易起脓;这话真不假:“你吃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贺云霆看苏叶慕眉头又拧成结,伸出手按按。
“现在开始不能碰了。”
站起身,四处看看,看到贺云霆那个棚子;小跑过去,蹲下来,摸着空翼身体碎声,特别难过,说道:“033借你的头给我用用吧!回去后,我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你不回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坐在石头上的贺云霆听到苏叶慕的话,不禁轻笑。
苏叶慕拿着空翼两块破碎的头颅回来,两处头颅金属片有容量是头盔大小,挺适合煮东西的。
苏叶慕问道:“这个,能煮水吗?”
贺云霆忍笑道:“可能不能,这是特殊合成金属,防火的。”
苏叶慕有点挫败,拿着033半块头颅蹲在地上;其实不煮水也行,可是效果却差太多了。
贺云霆正想安慰苏叶慕,却见他突然起身,搬来几块石头,叠成简单的灶形,又到森林边缘找来不少干树叶对枝,拿着两块找来的石头,‘咔咔咔’对敲着,发出淡淡的花火。
贺云霆刹时知道苏叶慕在做什么,想来苏苏的野外生活技能比他还要熟练。
“这是什么石?”
“燧石,石英的一种,在野外这石头很容易找到,可以用来生火。”
话落,干燥的树叶起火,苏叶慕赶紧加小树枝,等火烧开后,再加入木头;苏叶慕用033的头颅盛水,放到灶上面,想试着能不能烧开。
火越烧越旺,不过一会儿,就响起吱吱声,竟然能烧热;苏叶慕看向贺云霆,贺云霆也有点懵,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苏叶慕把洗净的车前草茎放进水里,拿过贺云霆手上的铁棍,在里搅了搅,苏叶慕猜这根铁棍也是从033身上拨出来的,不禁有点内疚,想着以后要对033好。
“033还能恢复吗?”
“六百年前,贺将军也是驾驶着033被轰成碎片,后来回收033碎片后,交给雷斯修好,这次应该也没问题。”
苏叶慕松口气,车前草茎熬出颜色,苏叶慕把金属壳拿到一边晾,拿出另一个金属壳煮开水。接着他拿出军刀,阳光掠过,发出寒光,配上苏叶慕那冷峻的神色,真有点‘行凶’的意味。
苏叶慕走到贺云霆身后,看到上面鼓起的脓,眨眨酸涩的眼:“我要把脓挑开,可能有点痛,你忍忍。”
“好,开始吧!”
贺云霆闭上眼,等着苏叶慕动作,好一会儿,却听到衣服撕破的声音;转回身,看到苏叶慕只穿着黑色军服外套,白色内衬已经换出来,拿在手上撕条。
“怎么换出来了?”
“刚才忘记了,要包扎伤口。”
苏叶慕没抬头,只是随口应道,继续撕布条的动作。他撕完后,蹲下来清洗,贺云霆坐在石头上,苏叶慕这一动作,不但白皙的锁骨全在视线之下,甚至因为军服外套V字设计,让他的胸膛都暴露了。贺云霆深吸口气,想着幸好这里只有他,如若被他人看去,非挖了那些人眼睛不可。
苏叶慕不知道贺云霆的想法,把布条洗好后,挂在半身高的野草上晒干,并提议道:“你嘴里要咬点东西吗?”
贺云霆回道:“不用了,这点痛不算什么。”
苏叶慕应声,蹲身拿起一把小蓟叶子往嘴里一塞,开始嚼碎;小蓟苏叶慕拔了一棵,叶子跟茎都分开洗净,现在要用到叶子,茎等下也有用。
苏叶慕微弯下腰,一手按在贺云霆后背上,示意他不要动,目光紧紧盯在他后背上,拿着军刀,用刀尖从左往右轻轻挑开,白色混沌的脓带着一点小血丝流出来,那味道特别难闻。
苏叶慕凑得很近,气息都喷到贺云霆背上了,他全神贯注盯着伤口,一动不动,挑一道,用刚洗过的布条擦一下,防止两道伤口脓混一起,造成感染。
阳光渐渐充足,开始有发热,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许久,后背有脓的地方全挑开,看着肉皮外翻,本来很恶心的场景,苏叶慕却觉得难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这半月的。
后背挑完后,苏叶慕用布条沾着车前草茎熬出的汁水,小心清洗着;又痛又痒一个来月的贺云霆一下子轻松下来。说真的,贺云霆真宁愿自己受多几道伤,也不想出现伤口有脓这情况。
清洗完后,苏叶慕把嘴里嚼碎的小蓟叶吐出来,覆到伤口上;后背瞬间倒来的凉意舒服得让贺云霆想睡;这一个多月来,因为这伤口,他几乎没怎么睡过。
这次失去精神力,最让贺云霆庆幸的是他没变成九十岁的老太爷爷;一个月前,他发现自己没精神力时,第一件事就是到湖边看脸,发现还是这张脸,才放松下来。
处理完后面,苏叶慕处理前面,同样把脓口挑开,清洗消病,覆上小蓟叶,不过由于贺云霆坐着的关系,小蓟叶覆上去,伤口只沾到薄薄一层,其他都掉了。
苏叶慕倒没在意,他先敷就想着让贺云霆轻松一点。
贺云霆看苏叶慕吐出小蓟叶,沉声问:“苦吗?”
苏叶慕摇摇头:“不苦,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小蓟叶是野菜的一种,如果煮,味道倒还行,就是生嚼,草青味太浓了,有点反胃。
“那怎么用嘴嚼?用石砸烂即可。”
“不是说我做的汤冻能让人觉醒精神力吗?我想着说不定我口水更有用。”
苏叶慕头也不抬,把布条接长,嚼一口,敷上一道伤口,就绕一圈,打个结。
这个工程有点浩大,等完后,苏叶慕全身是汗。
弄完伤口,到脚跟了。苏叶慕蹲下来伸手去抓贺云霆的脚,看到他往后缩,抬眼是凌厉一瞪,苏叶慕自我感觉很凶,没成想在贺云霆眼里,却勾得人心动。
贺云霆笑着点点头,不再动作。
苏叶慕满意抓过他的脚放水边,用手兜起水给他清洗;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脚踝滑过,让贺云霆胸膛涨得满满。
初见苏叶慕,贺云霆就被带有冷玉般气质的苏叶慕吸引,他站在那里就如一道光。后来接触过后发现这人简单到难以想像,对外界、对人都带着最美好的期待,却又不失自己的立场,特别通透的一个孩子。
贺云霆伸出手,拨拨苏叶慕的头发,发丝从指尖滑落,挠得心痒痒地。
苏叶慕把贺云霆脚洗净后,把剩下的车前草汁水浇在贺云霆脚上,又把蚂蚁蛋、马钱子、石岩姜等七种草药放进金属壳里用湖边的鹅卵石碾碎,敷到贺云霆脚踝上,用布条包起。
马不停蹄把贺云霆扶到棚子让他坐着,又拎着033两块头颅碎片,跑回湖过边洗净,把煮开的开水倒进来,端回草棚子。
“你渴了喝开水。”
看时间,现在快到中午了,贺云霆正想拉住苏叶慕,伸出手,却只能看到他背影。
苏叶慕回到湖边,随意洗个脸,开始处理野菜。荠菜煮汤,蕨菜、鲜桔梗清灼,因为没盐没油,也只能这样吃了,不过幸好有野葱,清灼的两道野菜用野葱拌拌,还算能入口。
苏叶慕先把荠菜去根洗净,然后放进烧开水里,水开后,再煮三分钟左右,用军刀切点野葱花洒下去,一股特别的清香味出来了。
苏叶慕把汤端回棚子,回到湖边开始灼蕨菜、鲜桔梗,都是过水熟后捞起,水拧得半干,加点野葱拌拌即可。
贺云霆看苏叶慕在阳光下一直在忙,全身是汗都来不及擦,胸口阵阵发痛,这孩子,怎么这么惹人爱呢!
苏叶慕把三份菜都端回棚子里,看到躺在一旁的033内疚、感激再次涌上来,他已经拿033四块凹型头颅了,不过意外的是烧火后,竟然没黑。
“又去哪呢!先休息一下。”
苏叶慕双颊晒得通红,贺云霆拉住他,不让他出去了。
苏叶慕抬起手臂擦把汗:“我去洗个澡,太热了。”
因为流汗的原因,苏叶慕现在感觉全身都有虫子在咬似的,难以忍受。
“吃完饭再去。”
“不行,太热了,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