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营长的到来使党家村一下沸腾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队伍回来了,更是因为自己的队伍保住了自己门口的这片风水宝地。当营长回到党家村之后,村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就好像走马灯似的纷纷来到党家村拜会,一时间这座小小的村落竟也是车水马龙,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县城。
不过军人毕竟是军人,有回来就得有离去的时候,毕竟对于军人来说,战场才是军人的归宿。当营长走的时候,从党家村大包小包的可没少拿东西,原来当营长此行回来是筹集军饷来的。党营长离开以后,老党县长顿时像是失去了靠山一般心里没了底,虽然花了一些钱,但是毕竟花给了自家的儿子,这也没有什么可心疼的,关键是这人一走,乡长们再来闹事情,他可如何收场呢?好在党营长离去之后,县里面的众位乡长也都惧于党营长的势力,一直消消停停的没有再出幺蛾子。虽然官方没有了动静,可不代表民间的也没有动静,党家村附近的村村镇镇的无业闲人早已经打着这片震海的注意,看看这上面的头头脑脑的扯不起来大旗,只好自发组织起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于是在夜黑风高的晚上,总会有些人秘密的跑到震海边上下网偷鱼。要说这震海还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宝库,里面的物产相当的丰富,不知道这些物产都是哪里来的,总之震海中的鱼虾似乎总也是打不完,不仅野生的草鲤等各种淡水鱼应有尽有,而且锅盖大小的王八也是成群结队。
王八那是大补之物,深得达官贵族人的喜爱,各地踏月而来的小年轻们也是颇为的懂行,知道什么值钱什么好吃,虽然这里的人们大多数水性不好,不过在震海偷鱼的过程中也纷纷的从实践中得到了真理,没有多久的工夫那一个个水底下的功夫也练得十分的了得。这么大的一片的震海,要说村里组织专门的人来看着,似乎根本没有必要,一是那时的人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踏月而来在晚间偷鱼,而且党家村里在军队里有人,也不会想到有人敢来偷,二是这一片这么大的震海,其中物产十分的丰富,党家村的村民一没有投放鱼苗二没有投放鱼食,里面的大鱼确实成群结队似乎根本就打不完,除了这两点之外,这震海中出水的鱼味道极其的鲜美,偶尔还会打出来一两条从来也没见过的怪鱼,因此村民从来不担心震海中的鱼虾会被打光捞尽,日子过好了人们也都渐渐的开始变懒琢磨着怎么享受,谁还会在半夜举着火把围着湖看星星吃这个苦受这个累?
偷来的东西吃着似乎就是比买来的香,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个挣到了外快一顺风的工夫的每到晚间震海边上便会出现三三两两的人在蹲点,等着夜幕的降临好沾点荤腥。这一来二去的党家村的外来人越聚越多,刚开始并不在意的村民渐渐地也心里也担心起来,虽说是这片震湖吃不尽喝不尽的,可万一有一天真的吃喝都尽了,那可咋整?党家村的村民也逐渐的产生了这样的一种危机感,在这种危机感的驱使下,党家村的后生们也开始自发的组织了护卫队白天黑夜两班倒来守护者这片震海。
党家村护卫队刚刚成立的时候,这些外来的人们刚开始本着看笑话的心态在看着这些白天晚上围着震海转圈圈的年轻后生们,看了一周又一周,直到一个半月之后,这些外来的人已经笑不出来了,他们此时才意识到党家村的后生们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这一下可惹恼了这些外乡的人们,虽然他们也明知道这片震湖不属于自己,也知道党家村在县里军里有足够强大的后台,可是长久以来偷鱼的习惯似乎让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白天归你晚上归我的约定俗成的规矩,现在党家村仗着人多势众,公然的破坏这种规则,岂不是令人十分的愤怒?
要说这些外乡人其中也不乏高深莫测之人,既然你党家村能够自发自足护卫队守护者这片震海,那我们外乡人就不能组织起来吗?因为这片震海中的丰富的物产,使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团结起来了,外乡人领头的叫做二侉子,此人瘦小精干,脑瓜好使,组织起来外乡人一点数目,竟然也张罗起来一支三五十人的队伍来。于是在二侉子的带领下,一部分人明目张胆的在夜间偷鱼,闻风而来党家护卫队岂能坐视不理,于是纷纷出动围追堵截,而这些人有意的围着震海固定的一处湖圈子跑,而二侉子此时却带领另外一群人下水摸鱼。这一招十分的奏效,党家护卫队毕竟不是专业的党国军人,等到他们抓到这些偷鱼贼的时候,二侉子早已经带领大队人马收了网满载而归。而这些当了炮灰的外乡人似乎也没有怎么样,党家护卫队抓到他们能怎么样?这里毕竟是书法之乡礼仪之邦,党家村的后生们也不会因为人家偷了你们几条鱼,就把人家赶尽杀绝吧,因此只是吓唬吓唬便放了他们离去。这一来二去之后,党话护卫队便觉察到事情的不对来了,往常巡逻放哨,一个鬼影都见不到,现在倒好,天天的有伙人来骚扰,还都是围着湖圈子跑,每天的人还都不一样,本来是十分轻松的差事现在倒好,见天的跑的腿都溜细了好几圈,异常情况自然也引起了党家村人的注意,在他们仔细的研究了一阵之后,终于也做出了战术的变化,当晚发现偷鱼的人,党家护卫队只是派出了一小部分人大张旗鼓的去追,而其他大部分人却熄灭了火把在震海湖边守株待兔,俗话说得好,水贼过河别使狗刨,这一招用老了早晚得被人端出来,于是二侉子一干众人直接被党家护卫队抓个正着。
都是年轻人火力旺盛,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全部当场抓住,正面冲突已经无法避免,二侉子振臂一呼,这些外乡人竟然也还不示弱的也抄起了家伙什准备出上这么一口恶气。可这里毕竟是人家党家村的地盘,党家护卫队几声唿哨,渐渐地从村里又出来一队人马,不管怎么说好汉难敌四手,看着人越来越多的党家护卫队,二侉子也急忙下令风紧扯呼,外乡人毕竟没有党家村人的组织性纪律性,见到二侉子一声令下,顿时四散奔逃。
从此之后这外乡人和党家护卫队便在这震海边上展开了艰苦绝伦的游击战,此时双方似乎已经忘了他们偷鱼护鱼的最初目标,而是将消灭对方作为最高的战略目的。党家村人多势众,占有地利和人和之便,而外乡人伺机而动,占有天时,再加上敌明我暗,一时间双方的交锋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得谁。眼瞅着年关将近,谁家不得办些鸡鸭鱼肉的准备过年,可是大冬天的凿冰打鱼,这难度可比夏天偷鱼难度打多了,二侉子独自一人在湖边暗自琢磨,可是实在是没有法子偷鱼,因为这凿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就算你凿出来冰窟窿,这一网下去不够众人分的,这党家的人可就到了,当真是十分的为难。
二侉子在湖边静静的思考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于是准备回去遣散众人,自己也的趁着最后的一段时间找个生计挣点年关钱。就在二侉子转身刚想走的时候,不料自己身后忽然出现了几条大汉,二侉子仔细一看岂有不认识之理,这不就是和自己打了大半年游击战的党家护卫队么。二侉子见对方人多势众,眼看着自己陷入重围,挣扎也没用,干脆头一仰胸脯一挺:“来吧,要杀动手,吃肉张口,杀剐存留,任凭自便!”这几人领头的正是党家护卫队的队长,老党县长的二儿子党鸿才。党鸿才并没有难为二侉子,而是一伸手拉着二侉子直接进了村,请到了村里的一间空房中。二侉子进到屋里一看,顿时傻了眼,之间屋中大炕上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跟着自己的外乡人,由于年关将近再加上天气严寒,当初那三五十人的队伍,走的走散的散,依旧跟着二侉子在打游击的只剩下不到十人了,而此时这几人全部坐在了炕上,二侉子顿时急了,吼道:“党老二,有什么事情就冲我一个人来,我这些弟兄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跟他们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善恶不分是非不明胡子眉毛一把抓,你党老二可不够个人物。”党鸿才笑呵呵的看着二侉子没有吱声,二侉子被党鸿才看的心里直发毛,越看越觉得党鸿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光,心想这里都是党家的人,而且党老二的老子就是本县的一把手,这要真是在这里把自己和弟兄们撕了票……二侉子想到这里心里还真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