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中年军人的这番话,刀灞天只觉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瞬间袭遍了全身,不知不觉间眼眶中微微一热,视线竟然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实事求是的说,刀灞天在南疆也是个人物,上到地方军阀行政长官,下到街边的泼皮无赖,形形sè • sè的人刀灞天那是接触过不少,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从来没有为天下苍生考虑过什么,就拿他刀灞天来说,自己执掌南疆刀家,虽然看不惯那些鱼肉百姓的腐朽官员,但是平心而论刀灞天种种作为的初衷也是为了刀家的利益,要说建立一个民族自由的国家,刀灞天还绝对没有这样的觉悟,没有达到这个层次归没有达到这个层次,但是伟大和渺小刀灞天还是分的出来的,眼看着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这些革命军人依旧有着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和对未来坚定无比的心念,刀灞天的心瞬间便被眼前的这位中年军人融化了,刀灞天隐隐感觉到,只有靠这些帽子上绣着一颗火红五角星的革命战士们,才能为我无数中华百姓带来长治久安和安居乐业的生活。
看着已经被自己感动的刀灞天,中年军人笑道:“好喽好喽,你这样一个堂堂的汉子,怎么也抹起眼泪来了?”说话间中年军人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又道:“时间不多喽,你要是再不说说我身上的这个病,那可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又要行军赶路喽……”刀灞天闻言一怔,急道:“长官,不可,不可啊,这金钱疮最忌讳的便是过度的劳累,深山之中并没有敌人,我看你还是跟战士们在此处休息一阵的好……”刀灞天毕竟是一介武夫,哪里晓得军队的战略,中年军人闻言一笑道:“哪里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嘛,时间不等人,我们浪费了时间,就是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我们不争分夺秒,敌人就会将我们吃掉,这个可是要不得滴……通讯员……”中年军人一声令下,立刻有一个小战士走了进来,中年军人对着小战士道:“立刻给各部发报,要求各部按照既定计划行军,务必在指定时间内在指定地点集结……”“是!”小战士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这时中年军人看着刀灞天,道:“怎么,你还不想跟我讲实话吗?”刀灞天见状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长官,这金钱疮,确实已经……”
刀灞天这话只说了一半,中年军人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令刀灞天意外的是,中年军人没有嚎啕大哭,更没有冲着刀灞天骂骂咧咧的发脾气,只是淡淡的说道:“老刀把子,你说说,我还有多长时间?”刀灞天闻言一愣,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位中年军人是要趁着自己仅有的时间继续完成那些未完成的革命工作,刀灞天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刀灞天心里知道,已经长成了这样一身的金钱疮,此人的生命绝对超不过一个星期。
听到这里的时候,在场众人都深有感触,范启龙急道:“老刀把子,那你家的老太爷就没说采取点啥措施,那怕是延长一下那位首长的生命也是好的啊?”刀莫语道:“咋能没有嘛?你仔细听我说嘛……”
刀灞天找到了中年军人的药罐,仔细的看了看药罐里熬得药汤之后,当即吩咐众人将这些药汤全部倒掉,随后便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亲自才采了些山间的草药,匆匆用清水洗了洗之后,便将草药撞在药罐中捣了起来,直到将这些草药全部捣成了糊状,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药糊糊均匀的涂抹在了中年军人的胳膊之上。这药糊糊刚刚抹了上去,中年军人连声呼道:“舒服,真是舒服喽,我看你这药糊糊比我们挖出来的草药管用多喽……”说话间中年军人直接下了床就要往外面走去,刀灞天见状急忙将中年军人拦了回来,脱去中年军人上衣之后,这才发现中年军人后背之上也已经长满了这种金钱疮,刀灞天将所有的药糊糊全部涂抹了一遍之后,这才又将这种草药的形态和名称告诉了这些战士们,中年军人看了看时间,正要下达行军命令的时候,一个红军战士押着一个年轻人忽然走了进来。
原来这名战士在站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年轻人正探头探脑的往这里偷看,这名战士不由分说的便将这人抓了回来,正要仔细审问一番之后,却见这名年轻人当先说道:“请问你们可是工厂主义的队伍?”原本“工厂主义的队伍”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不过从这个年轻人的穿着打扮上来看,一看便知这是一位少数民族的青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岁月里,能够听到“工厂主义”这个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哪里还分的清楚这种叫法合适不合适?中年军人闻言不顾刀灞天的阻拦,走出军帐外后道:“工厂主义的队伍,嗯,不错嘛,你这个说法很有趣吗?你找我们是来投军的吗?”
见到这个中年军人走了出来,光着膀子身上还涂抹着黏黏糊糊的药物,这个少数民族的青年顿时放下了背后的竹篓,道:“这位长官,我可不是来投军的,我是来治病的,你们这里有人得病了吧,我是特意来给你治病的……”
听到青年如此说话,战士们顿时紧张了起来,暗自拉开枪栓围了过来,战争年代战士们的警惕程度都比较高,原本军中首长患病便是绝对的机密,这个从未见过的少数民族青年,又是怎么知道的?少数民族青年见到战士们表情不善,立刻笑道:“长官,我们都知道,你们共产主义的队伍,那是我们人民的队伍,替我们老百姓干了不少的好事,我刚才见到你们这里有人误将铜锣草当做药材来使用,这才觉得你们当中可能会有病人,我是医生,放心吧,不会害你们的……”
说话间少数民族的青年人从竹篓中拿出一颗状如兰花的草药来,拿起刀灞海使用过的药罐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道:“长官,是你病了吗,过来给我看看……”说着这位青年走过去就要查看中年军人的伤势,身旁的战士们正要阻拦,却被中年军人拦了下去,青年人抬眼只瞅了一眼,便轻描淡写的说道:“长官,您这是长了金钱疮了,还好我来得及时,否的话恐怕绝对活不到下个月,来吧,长官,请跟我来……”
看着眼前的这位青年男子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中年军人立刻跟着青年向军营外走去,三营长立刻就要跟了上来,青年男子却道:“停下,我治病不能给你们外人看,否则话不仅病治不好,就来我也有可能有危险,你们不要跟过来,要是不放心的话……”不等这位青年男子说完,只听中年军人喝道:“三营长,立刻带领本部人马打点行装,我回来之后即可启程出发,所有人留在原地该干什么干什么,谁敢跟过来,老子毙了他……”
见到中年军人发了话,三营长一脸不甘心可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军令如山倒,眼看着中年军人和那位青年男子走了出去,不久之后便消失在众人的丝线当中。
等到三营长率领战士们将军营打点好了之后,竟然发现中年军人有说有笑的和那个青年男子走了回来,刀灞天见到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二人这一走最多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看中年军人的气色,似乎确实是好了一些,难道这短短一刻钟的工夫,青年男子的不治之症,就被这个小年轻治好了?
中年军人回到营中之后,向刀灞天和青年男子致谢之后,这才从三营长身上摸出几块银元来,刀灞天自然不缺这几个钱,那位青年男子也摇头表示决绝,中年军人道:“莫不是两位都嫌少吗?嫌少也没法子,这是我们的纪律,还请二位收下,我也知道确实是少了一些,可是……”不等中年军人说罢,刀灞天道:“长官,这些钱我就捐献出来吧,就算买不到飞机大炮,能买上几颗子弹也是好的……”
短暂的客套了一阵之后,中年军人当即率领部队启程行军,刀灞天冲着刀长锋和刀长铎二人暗中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当下便暗自跟着那位青年男子而去。青年男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的熟悉,拐弯抹角抹角拐弯三两步就消失不见,等到刀灞天赶上来的时候,那位青年男子早已失去了踪影,正在刀灞天暗自可惜的时候,忽听刀长铎道:“爹,你看,你看那棵树……”
刀灞天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颗树别人齐齐的斩下一大截的树皮来,白花花的树皮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很多的斑点,等到刀灞天走到树前仔细一看,这不看则可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罢多时只听刀灞天喃喃的念道着:“上古转生术,那青年是祝由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