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辉闻言眉头紧锁,道:“沈小三,先不说辛二哥的药面好不好使,你就那么确定,沈家屯里有一家算一家,家家都养狗,不错,农村里养狗的是比较普遍,但是要说每家每户都有狗的话,这种说法太绝对了吧?”
沈三郎闻言笑嘻嘻的道:“文局,这一次您就擎好儿吧,其实有没有狗尚在其次,我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用这法子只不过是印证一下而已,即便是这个法子不灵,我一样有别的法子,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咱们人手不够,四叔,这些年来不知道您的能耐……”黄老四闻言一拍胸脯,道:“沈小三,这些年来你四叔可没闲着,告诉你现在的四叔也不是以前的四叔了,现在你四叔出息了……”
接连两天一直平安无事,沈三郎坐在桌前用手指敲着桌面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第三天一早,老沈支书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进门便开口说道:“大侄子,大侄子在吗,呦,文局也在呢,你们要我办的事情我打听到了,这两天全村只有赵宝华家里购买了大量的止泻药……”
沈三郎闻言急匆匆的从屋中走了出来,道:“老支书,真的,你没有看错?”沈老支书道:“哎哟呦,我知道你们办的都是大事,我敢马虎吗,这不,我把这两天出药的清单都拿出来了,你看看,可不就是老赵家吗?”
沈三郎闻言接过出药单,只见上面罗列一大串止泻药的名字,沈三郎仔细看了几遍,账单上虽然罗列出了数量,但是并没有标明时间,于是又道:“老支书,卫生所值班大夫是谁啊,现在在吗?”老支书沈霆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香秀,这么多年一直没换过,诶?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老支书,不是我信不过你,这药单是您自己抄的吧,人家卫生所的出药单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这其中可能回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您老能把这药单抄出来就够瞧的,不过我还想去问问香秀,这出药的时间……”
文辉沈三郎等人告别了老支书沈霆,便径直向沈家屯卫生所而来。来到卫生所门口,文辉等三人站在门口没动,沈三郎进屋一看,只见一位三十左右岁儿身着一袭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值班,见到沈三郎进来之后,这位女医生笑道:“呦,三哥回来了,回来也不说一声,您看我一直在值班,也没有时间去看您……”沈三郎嘻嘻一笑,道:“香秀啊,看你说的,三哥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一刻钟之后,这位叫做香秀的值班大夫亲自将沈三郎送了出来,沈三郎笑嘻嘻的冲着香秀摆了摆手,文辉见状冷笑一声,道:“沈小三,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在沈家屯,还真有女人缘儿,怎么你小子还想趁着寒雨不在,心眼儿活泛活泛?”沈三郎闻言急道:“你可拉倒吧,文局,您这话说别人我倒也认了,人家沈香秀早就嫁人了,儿子都打酱油了,她老爷们叫李大国,在城里开了家小公司,跟我都是哥们儿……”
四人边说边笑不知不觉就来到赵保国的家中,文辉抬眼一看,只见这个赵保国正是前几天孩子闹妖的那位赵姓汉子。沈三郎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走到门前一把推开院门,扯着嗓子就喊:“老赵在吗,我是沈三郎啊……”
沈三郎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那位赵姓汉子推开屋门一看,见到沈三郎等四人时先是一愣,随即热情的招呼四人进屋上炕,沈三郎也不外道,径直进屋上了炕,笑嘻嘻的看着炕上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道:“老赵兄弟,这孩子……”“啊,上次多亏了您老几位了,我还差点误会了你们,您看,诶,我说驹子,你这条小命可是你沈大大救回来的,快跪下给你沈大大磕个头……”
沈三郎见状急忙拦了下来,赵宝华见到沈三郎似乎有事,当即吩咐自家的婆娘将孩子带了出去,娘俩出了屋子之后,沈三郎才道:“老赵兄弟,我这一次来找你,还真的有事,我刚才去了趟卫生所买药,人家说止泻药都被你买走了,能不能均给我点,我按价给钱……”赵宝华闻言一怔,随即笑道:“赵老哥您说笑了,我们农村人身子贱,那能用那么多止泻药呢?”
“哦?是吗,难看来我是记错了……”
“对对对,三哥您一定是记错了……”
“老赵兄弟,您家不是养了条大黑狗吗?怎么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啊,我记得村里的狗就数你家大黑灵,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叫唤的最欢实了……”
“啊……那啥,您说大黑啊,这个大黑它这个……前些天不知道吃了什么,闹病了,我们怕它出去乱咬人,就给……给……炖了……”
“呦呵,垮炖大黑狗,行啊老赵,你可是有口福了,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闻到狗肉香,是佛祖也跳墙,那么大一只黑狗,你们一家三口都给造了,诶呦呦我说,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有日子没吃到狗肉了……”
“诶呦呦,巧了,沈三哥,我们一家三口哪能吃的了那么些,只吃了一小半,孩儿他娘,赶紧的收拾收拾,把狗腿拾掇出来,炖上一过,烀的烂呼儿点,中午我和几位老哥喝两盅,三哥,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村口老陈家去打酒,今天老陈头新烧出一锅来,头梢酒,去晚了就没了……”
沈三郎见状一把攥住了赵宝华的手腕,冷笑道:“老赵兄弟,你是去老陈头哪儿沽酒,还是打算一去不回头啊,那三颗胡萝卜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没吃够的话我再给你弄几根来,卫生所里的止泻药有的是,管够……”
赵宝华闻言一惊,道:“沈三哥,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啊,那好说,我帮你解释解释,那天你儿子被串了魂儿,你家婆娘又哭又喊又打又闹的,怎么你好像不怎么担心似的,好像你已经知道我们肯定能将你儿子的魂魄找回来,我们治好了你的儿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千辛万苦得来的逍遥藻就不见了,当然了,你以为那是逍遥藻,其实只是胡萝卜罢了,你偷走了我的逍遥藻本应该保存起来,却不料被你家的大黑狗误食了,对不对,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那是三颗普通的胡萝卜吗?”
赵宝华闻言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层白毛汗,下意识的冲着门外看了看,沈三郎又道:“行了,别看了,为了我们的逍遥藻,你还真舍得下本,能暗中盯梢我们,你也懂点阴阳术法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三郎话音刚落,赵宝华猛地一伸手将炕桌掀了起来,四人没有料到赵宝华会忽然翻脸,一个没留神下意识的便四下闪躲,趁着这个机会赵宝华猛地一抖手腕震开了沈三郎的手,一转身“噌”的一下从窗户跃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纵身跳出墙外撒腿就跑。
辛二哥见状急忙跟了出去,跳上墙头上四下一看,只见这么短的工夫赵保国居然已经踪迹全无,下来之后再仔细一找,母子二人也不见了踪影。
沈三郎见状气的哇哇大叫,黄四哥也是吹胡子瞪眼的来回走绺,文辉见状嘻嘻一笑,道:“行了,跑了就跑了吧,咱们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知道此人还不敢对咱们下手……”
又过了三天,好消息传来,胡三太爷终于凑够了所有的药材,文辉和沈三郎根据丹方上所列的药物一一核对,确认无误之后,二人担心董伯召的伤势,当下便张罗着立刻返回京城,胡三太爷看着天色尚早,于是便张罗这大家和老沈头吃顿团圆饭,这些年来老头虽然独居,但是老族长自然少不了人来照顾,倒也不用担心,老头年事已高但是有胡三太爷的照应,倒也一直平安无事。
吃饱喝足众人纷纷道别,三人便带着所有的药材启程返回京城,沈家屯就是一处山村,并不具备飞机起落的条件,三人只好先坐车到市里,在乘坐专机返回京城。
车辆歪歪扭扭的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文辉和沈三郎有些昏昏欲睡,辛二哥却是神采奕奕,二人料想有辛二哥在侧不会有事,精神便松弛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文辉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被人推醒,睁眼一看,只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车辆依旧歪歪扭扭的沿着小路行驶,文辉当即打了一个激灵,起身紧走两步抬眼往驾驶位上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位司机师傅,正是前些天逃走的赵宝华。
文辉见状急忙掏出shǒu • qiāng,就在这时赵宝华忽然转头对着文辉诡异的一笑,随即猛地一踩刹车,文辉冷不丁一个趔趄,稳住身形之后,那个赵宝华已经跳车逃了出去。
辛二哥和沈三郎背起药材一脚将车门踹开,三人下车之后,只见周围竟是一片阴森森的坟地,文辉狐疑的回头看着眼前的这辆客车,坟地周围根本没有客车能走的道路,这客车是如何开到这里来的呢?
这时辛二哥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着了一片枯枝丢在车上,火苗一起客车顿时着了起来,借着火光一看,这哪里是一辆客车,分明就是一辆纸糊的冥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