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羽说罢三人同时停了下来,这时一大片扛着锄头铁锨的村民们也围到了近前,其中一个村民咋咋呼呼指着三人叽里咕噜的就是一通白话,刀白羽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些村民,凌厉的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周博文早已经气贯全身,炽热的掌心中两团雷霆之气蠢蠢欲动,唯独范大海还有些看不清形势,冲着这些村民一个劲的说起了好话:“我说乡亲们,想必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以为只有我们中原地区的人们不愿意自家的祖坟被挖开呢,那知道这藏边地区跟我们也是一个习俗,那啥,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不知者无罪,这样,我再给你们的祖宗都埋上不就得了,全国上下一盘棋,我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还不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来了,都是朋友,也都是哥们,何必呢……”
不等范大海说罢,那个领头的村民冲着范大海一瞪眼,指着范大海身上扛着的那把铁锨又是一通白话,仿佛是因为这把铁锨才认定了挖坟掘墓的主犯就是范大海,领抬头的村民这一咋呼,人群中当即窜出三个年轻的汉子冲着范大海就冲了过去,不等周博文和刀云海出手,范大海扛着铁锨撒丫子就跑,周博文见状和刀云海立刻冲向人群,拉开架势就打了起来。
周博文和刀云海这边打着,另外一边范大海边跑边喊:“我说周师兄云海哥,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这矛盾不是更加激化了吗,他们可都是无辜的村民,都是被那个波齐大活福(佛)蛊惑了的,咱们还是要以帮助教育为主,不能一刀切……”
范大海身后的三个汉子没多久就追上了这个胖货,三人呈品字形将范大海围在中间,范大海扛着铁锨气喘吁吁的又道:“我说哥们,您看这是干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吗,不知者无罪,告诉你们,现在都啥年代了,那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年代,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犯法这个事儿……”不等范大海说罢,三个年轻的汉子同时冲了上去,照着范大海身上就打。
三人呈品字形将范大海包夹在其中,范大海岂能逃出三人的包围圈,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范大海说啥不能让这个劲儿,准得先冲上将三人揍个七荤八素再说,即便是自己的打不过人家,那也绝对干不出被动挨打跪地求饶的事情来,可这个时候情况不同,自己挖了人家的祖坟那就是理亏在前,前脚挖了人家的坟头后手再打了人家的儿孙,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因此范大海一时气短,没有底气跟人家硬拼斗狠。
范大海没有底气斗狠,但是这个三个藏边村民手下可不留情,一出手就是狠招,分三个方向上中下三路直向范大海打来,范大海边躲边让,心说话实在不行我就踏实的让你们打一顿,出出气也就得了,反正我皮糙肉厚的扛揍,怎么说也是自己挖了人家的祖坟,不让人家把这口恶气出了那肯定是不好使。
刀云海匆匆一瞥之际见到范大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即疾声呼道:“我说大海啊,你小子没长脑子吗,还不赶紧的招呼,这些人不是康巴村的普通村民,而是番僧假冒的……”
“啊……”
范大海闻言下意识的便发出一声惊呼,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三个汉子的拳头可就到了,范大海一愣神的工夫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三道寒光直向自己的上中下三路袭来,这他妈那是一双拳头啊,拳头下面可夹着三把牛耳尖刀啊。见到三把牛耳尖刀的那一刻范大海也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撤步闪身躲过了两刀,眼看着最后那把直向自己心口扎来的尖刀避无可避,当下也是急中生智,抡起掌中的铁锨前把一挑后把一压,只听“嘭”的一声,这一铁锨正拍在了这个中年汉子的腮帮子之上,中年汉子当即惨呼一声,一张口一口血沫子就吐了出来。
范大海也是十三局的子弟,生活在十三局大环境下耳濡目染,功夫虽然不精但是也会那么两下,一铁锨将第一位汉子拍了一个跟头之后,当即挥舞着这把铁锨就胡乱的抡了起来,还别说,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这把平时用于劳作的工具此时居然成了范大海掌中制敌的利器,一时间铁锨舞动如飞,还真的将这个三个汉子逼得无法靠近半步。另外一头周博文和刀云海已经打开了,这一阵丁铃当啷直揍得那群假冒的村民登时倒下了一大片,趁着间隙周博文偷眼向范大海看来,见到范大海掌中铁锨舞动如飞,一时间也放下心来,双掌挥出之际数道炽白色的掌心雷直劈的一个个的番僧哀嚎不已。
范大海一人力斗三个年轻力壮的番僧,场面一时均衡,但是范大海毕竟刚才耗费了不少的气力,没坚持多久双臂便开始隐隐发麻,这只铁锨越抡越慢,额头脖颈鼻洼鬓角热汗长流。范大海是越打动作越慢,而那三个假冒的村民却是越打动作越快,三人围着范大海移形换位配合的十分默契,其中一人纵身而出诱敌,另外二人趁着范大海一铁锨抡出去来不及回撤之时,同时纵身而出,两柄尖刀分左右直向范大海的咽喉梗嗓而来,范大海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撇去了手里的铁锨立刻仰面而躲,这两刀来的快点范大海躲得慢点,只听“呲呲”两刀抹了过去,范大海只觉两条肩胛骨上一寒肩头一股温热黏稠液体涌了出来,当即便惨呼了起来。
范大海虽然没享过什么大福,可自幼在十三局众人的看护下长大,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这可是胖货这辈子第一次受伤,眼看着自己双肩一条血线立刻就呈现了出来,胖货不干了,发了疯似的直向两名番僧扑去,陡然间的变故引起了刀云海和周博文的警觉,见到范大海肩头上的这条血线,刀云海当即暴怒道:“尔等欺人太甚,当真以为小太爷不敢开杀戒吗?”
话音未落刀云海闪电出手,空气中三道刀影直向那三个番僧而来,陡然间三声惊呼传出,三个番僧虽然方位不同,但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跌倒在地,范大海赶到一个番僧近前抡起拳头就砸,一顿王八拳重重的落在这名番僧的脑袋上,小番僧闷哼几声竟然死在乱拳之下,周博文赶到近前一把将悲愤不已的范大海拉了回来,随即扯下范大海的衣服查看伤口,只见两条深有寸余的刀伤几乎沿着左右肩胛骨连成了一条直线,范大海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周博文正暗自焦急之时,刀云海一甩手将一个布口袋丢了过来,这个时候周博文问也不问,抻开口袋抓出一把药粉就敷了上去,只见范大海浑身猛地一抖,顷刻间额头上便出了一层白毛汗。
药粉敷上不久立时见效,薄薄的一层血疤已经结了出来,周博文点状心下稍安,道:“大海,你等着,看师兄给你报仇,今天这些番僧一个也跑不了……”说罢周博文纵身而出,挥舞着双掌祭出道道炽白色的掌心里,顷刻间也加入了战团。
凌厉无比的风刃再加上道门术法中攻击力最为厉害的雷法,这些番僧岂能抵挡,刀云海见到范大海身受重伤的时候心中的怒气难平,当下手下丝毫不留情面,数道凌厉的刀影伴随着阵阵旋风直接将一众番僧削成了人棍,而周博文一出手也毫不留情,道道炽白色的雷光直劈番僧的百会穴,雷光电影过处番僧头顶之上冒出阵阵白烟,刀风拂过之时众番僧头上长短不一的假发顿时滑落下来,露出了一个个光秃秃的大脑壳。
刀云海杀的兴起,道道风刃化作无数细小的锋利的刀片将众番僧身上切出无数伤口,刹那间空气中弥漫出一片血雾,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弥漫开来,随着哀嚎之声逐渐散去,尚存一线生机的番僧越来越少,眼看着最后一个活口就要命丧在刀云海的刀锋之下,周博文纵身而起一记掌心雷及时的震散了这道刀锋,一把将只剩下半条命的番僧薅了起来,道:“好个凶残的番僧,我他妈扒了你的皮也不解恨,说,波齐大活福(佛)藏在哪儿?神树沟里的那颗神树为什么会枯木再逢春?”小番僧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博文手舞足蹈的一阵穷白话,周博文见状心中恼怒,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抡了过去,两道清晰地掌心印在番僧的脸蛋子上,可番僧已经感觉不到这两下的疼痛了,这时刀云海也赶到了近前,伸手按住番僧的下巴往起一抬,随即冲着番僧叽里呱啦就是一阵白话,番僧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冲着刀云海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周博文虽然也是学霸,但是却根本听不懂当地的语言,索性一把将番僧丢在地上,刚刚回到范大海身旁打算查看伤情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最后一个番僧也绝命身亡。
刀云海看着有些迷糊的范大海急道:“二师兄,我们先回去,把大海安顿好了再说,那个小番僧都撂了……”
回到老扎西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刀云海在老扎西家中踅摸了一番,找到了一些粮食简单的准备一顿午饭,刀云海怎么说也是葛陈蕾的儿子,即便不是祝由科的弟子,但是连着普通的刀伤都处理不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所幸番僧所持刀刃之上并没有喂毒,自带的南疆药粉也颇为有效,周博文烧了一锅热水将范大海身上血污清洗干净,又从老扎西家中扯下一条干净的棉布,用高度的青稞酒消毒之后重新给范大海包扎起来,借着酒劲儿这么一杀,范大海猛地打了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
刀云海伸手摸了摸范大海的额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嗯,还好,没有发热的迹象,这说明伤口处理的很及时,没有感染发炎,大海,你现在觉得伤口怎么样,疼不疼?”范大海闻言没有回答刀云海的话,第一反应先是朝着脖颈摸去,这一摸之下只觉脖下一空,顿时脸色大变,道:“周师兄,云海哥,我的水沁天珠……不见了……”这个胖货刚醒过来不是担心自己的伤势,第一反应居然是那枚弥足珍贵的水沁天珠,二人闻言登时也是醉了,周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从兜里摸出一物,道:“我说大海啊,你他妈小子行啊,自己的伤势不在乎,倒忘不了这玩意,看见没,师兄给你收着呢……”
三人在老扎西家匆匆吃了口饭便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范大海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依旧热情不减,吵嚷着也要跟着二人一起去,周博文道:“云海,刚才最后那个番僧是怎么说的,你也跟我们说说啊,我们可听不懂这个鸟语……”
刀云海闻言淡淡一笑,道:“那个小番僧说了,康巴村神树沟中的神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不过倒是断断续续的听说过一些,说是神树凝结出来的露水可以肉白骨起死人枯木再逢春,至于这神树凝结出来的露水为什么有这样的功效,怎么才能取到这种神奇的露水他就不知道了……”
“那个波齐大活福(佛)躲到哪里去了?”
“你说波齐大活福(佛)啊,波齐大活福(佛)的老巢就在嘎曲镇西北约十五公里的查哈拉巴寺,这查哈拉巴寺可不简单,据说是当年雍正爷敕建的一所藏传佛教大寺,在整个藏地地区都很有地位,也是藏传佛教五大分支之一嘎鲁派大活福(佛)的常驻寺庙。”
“这么说,这座查哈拉巴寺乃是当年波仁大活福(佛)所驻的寺院了?”
“不错,一直以来嘎鲁派首领波仁大活福(佛)一直驻扎在藏边的查哈拉巴寺,嘎鲁派的主要势力也都聚集在这座查哈拉巴寺中,据那个小番僧说,查哈拉巴寺中驻扎了数百名嘎鲁派的高手……”
“去tā • mā • de高手,云海哥,再高的高手不也是肉长的,经得住咱们一划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