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这么一骂,果然起了点作用,正在气头上的沙尔巴金当即一怔,随即便狠狠的向另外三名番僧瞪去,这一瞪另外三名番僧顿时也是一怔,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师兄平时十分自负,除了自己的师傅眼里几乎没有旁人,此时被一个小小的胖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心里自是气愤难平,自己的大师兄平时很少出手,但是一出手最忌讳的就是以多欺少以众凌寡,这样就算是赢了,也显得自己没什么本事,更何况眼前面对的只是一个孩子。
其实按理说此时的沙尔巴金大可不必,先不说你自己站的队伍对不对,此时你的任务就是要守在这里,拿住这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大家一起上也是跟你帮忙,你这是何苦来的呢,一起上把这个胖货抓起来,那多踏实,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穷讲究,那你不吃亏谁吃亏?
沙尔巴金这么一瞪,其他三位师弟自是不敢再轻易上前帮忙,趁着这个机会柳相如冲着刀云海一使眼色,当下刀云海身形一晃,文雨兮第二柳相如压阵,三人仿佛三只燕子一般灵巧的掠过,直向小昭寺后殿冲去。
其他三位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柳相如他们已经冲了进去,二师弟沙尔巴银眼看着大师兄还在跟那个胖货怄气,料想这个胖货也绝对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当下也是一摆手,招呼着三位师弟紧跟着柳相如三人就追了进去,沙尔巴银刚刚追到通道口时便感到了一阵劲风迎面扑来,一张巨大的掌印直向自己撞来。
柳相如的四象手虽然尚未达到可以幻化出四象神兽之力的境界,但是这一巴掌上的力道也绝对不小,沙尔巴银一心紧追没有防范,等到这一记四象手拍来的时候,再想运功相抗已经来不不及了,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挺大的一坨沙尔巴银倒着就飞了出来,沙尔巴铜和沙尔巴铁也是一个没留神,直接被沙尔巴银撞倒在地。
这一声闷响惊动了沙尔巴金,转头一看当即心头一急,喝道:“二师弟,你们……唉,平时的工夫都下到哪里去了,怎么连几个娃娃应付不了,这……唉……还不赶紧的给我起来去追……”
“大秃驴,别搁着嗷嗷直叫显得你好似多牛逼似的,要我说,你还不如那几个师弟呢,他们对付的是我大师兄,我大师兄比我能耐大得多,你连我大师兄都不敢面对,单单挑了个我这个最没能耐的,还连个衣服边儿都摸不着,你还舔脸发号施令呢,这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再活着浪费粮食,我看那个沙尔巴银挺合适,要不然干脆你拿小片刀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拉就得了,以后沙尔巴银就是大师兄……”
“啊呸……好个臭不要脸的小胖子,贫僧今天非开了你的膛摘了你的心,给大法师下酒不可,你给我在这吧……”
“啊呸,我他妈就不在这,有本事你拿住小爷再说,大秃驴,你别穷摆谱,今天你要是单凭一己之力拿住胖爷,那算胖爷敬师未到学艺不高,活该被你开膛摘心下酒,要是你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靠着旁人的手脚以多为胜,胖爷我就是被你抓了,那也骂你八辈儿的祖宗……”
“诶呦我去你妈的……”
沙尔巴金闻言更是大怒,边骂边向周博文抓去,周博文也坏,边躲闪边损,这下把沙尔巴金的火拱的,好悬没烧了佛殿的主房梁,二人你来我往纠缠不休的时候,沙尔巴银站起身来招呼着沙尔巴铜沙尔巴铁继续紧追不舍,这一座寺庙虽然叫做小昭寺,但是里面着实不小,刀云海身形迅速飞掠,这样的速度饶是将近一分钟,才穿过了长廊来到了后院。
刀云海刚刚冲出长廊来到院中的时候,忽听“噗噗噗噗”的数声闷响,顷刻间眼前一阵大亮,密密麻麻的番僧手持亮子油松将整座后院映的亮如白昼,刀云海一怔的工夫,文雨兮和柳相如也跟了进来,这时众番僧左右闪开一条道路,几个未着僧袍的小沙弥搬出一把座椅和一张桌子,一名身材精瘦的老番僧和一名身材精壮的大番僧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精瘦的老番僧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么穷凶极恶,可身后那位精壮番僧确实面相凶残,一走路脸上的横肉都打颤,登楞登楞的,两只绿豆一样的小眼睛好像是王八一样左右分的很开,柳相如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刚才和自己交过手的格玛派大法师索罗吉仁。
身材精瘦的老番僧慢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很自然的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盏吸溜起茶水来,索罗吉仁腆个大肚子就站在这名老番僧身后,撇着大嘴呼呼直喘粗气,似乎只要有人一声令下,马上就要冲过去将三人撕成碎片。
精瘦的老番僧慢悠悠的喝茶,茶杯放下之后,身后一名未着僧袍的小沙弥立刻走上前来续水,柳相如看着眼前阵势不善,可这位老僧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当下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老番僧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老番僧接连喝了三泡茶水,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身后的小沙弥再要续水之时,却见老番僧一摆手止住了小沙弥,道:“多伦,这茶非是我们藏地产的高原茶,而是来自江南地区的绿茶,这种茶和我们本地茶比起来,淡雅而清香,犹如江南女子和我们高原大汉一样的差别,这种茶水只能和三泡水,再喝,那就是刷锅水了……”
老番僧说罢一摆手喝退了身后的众沙弥,抬眼之时忽听身后的长廊中传出一阵脚步声,三个身影从长廊中冲出来的时候,哇呀呀爆叫着直奔三人后心的拍出了巴掌,柳相如一伸手拉住文雨兮的手腕直接将文雨兮护在自己身前,刀云海闪电出手,但听得三声闷声几乎同时响起,三个胖大的身形当即被震退了数步,沙尔巴银看见院中的阵仗,当即士气大涨,好像是打群架的时候身后有自家的大人撑腰了一样,抡着双掌便又向柳相如而来,柳相如伸手一推,将文雨兮推给了刀云海,紧接着倒转身形,一伸手五指化爪,一把扣住沙尔巴银的手腕,气贯全身手臂一较力顺势猛地一甩,身形胖大的沙尔巴银当即惨呼一声,直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老番僧飞了过去。
老番僧身后的站着的索罗吉仁见状大惊,当即往前迈了一步,推出一掌将沙尔巴银胖大的身形接了下来,这一下沙尔巴银也知道自己丢人显眼了,当即臊眉耷眼的喊了声师傅,索罗吉仁气的哇哇大叫:“呸,你他妈还有脸叫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真能给我丢人现眼,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索罗吉仁这么一骂,沙尔巴银当下就跪下磕起头来,沙尔巴铜沙尔巴铁两位师弟也赶紧上来和沙尔巴银跪在一起向索罗吉仁求情,看着自己教出来这个三个丢人现眼的货,正欲发作之时,忽听座椅上的老番僧开口道:“大法师,你且退下,沙尔巴银,你们三个还不给我退在一旁……”
沙尔巴银三人退下之后,老番僧看着柳相如道:“面似贯玉,目若朗星,好一个天选之子,这位施主,你可是神族柳相如?”
柳相如闻言淡淡一笑,道:“在下非是神族柳相如,而是道门弟子柳相如,雷云祖庭第三十八代掌门弟子柳相如……”
老番僧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喝道:“好,不愧是当代的青年才俊,贫僧久居藏地,但却颇喜江南水乡的绿茶,不知这位施主,肯为贫僧采茶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