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冷不丁这么一笑,顿时惊醒了黑无常,这个黑老粗听到这个动静才想起来,柳相如和周博文二人也跟来此处观看热闹,当下脑筋一转,登时喊道:“我说墙上坐着的那两位,别看热闹了,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同为道门中人,怎么,你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本神君被这个封门鬼王欺负不成……”话音刚落,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就向二人瞪了过来。
柳相如闻言心里就是一动,心说话黑老七你这么说可不对啊,当初在阎王殿,咱们双方那是说得清楚讲的明白,白天归我们晚上归你们,在哪一方的时间段里抓了鬼王就算是谁赢了,眼看着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你这么公然一喊,我们是上还是不上,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战火往我们身上烧么,哦,你们打不过这个老鬼婆,好叫老鬼婆知道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我们也是来抓它的,那人家能干么,人家跟我们动起手来,你们黑白无常干等着捡便宜,要么我们死在老鬼婆的手里,要么我们拿了老鬼婆,总之都是你们地府冥宫赢了,我说你这个黑老七,你这么做可够损的。
可话又说回来,十三局和地府冥宫之间的赌斗乃是道门中的内部矛盾,赌斗是赌斗,可面对这封门鬼王,大义上十三局和地府冥宫还是一家人,封门鬼王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要说见死不救,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柳相如是个红脸儿的汉子,想到此处心里就动了,下意识的往后背上摸去,这一摸空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雷光桃木剑已经丢了,眼下自己可是名副其实的赤手空拳。
柳相如正寻思怎么答对的时候,身旁的小胖子周博文忽然嘻嘻笑了起来,道:“我说黑老七,你这么做可不对啊,人家老婆婆在这杳无人烟的封门村里没招谁没惹谁,若说人家老婆婆运用鬼术真的害了老谁家的小谁,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作为地府冥宫的阴神,或是我们道门弟子,当然有不可推卸的替天行道的责任,可现在呢,人家没有啊,老婆婆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人家招谁惹谁了,这大半夜的好家伙,你看看你们二人,小名也叫个神,正经事不做,带领大军围剿荒村中的老鬼婆,你真有那两下子也行啊,可偏偏你们弟兄二人武把抄还不行,看看你们被人家揍得,手里还拿着拘魂索和哭丧棒,要是没有这玩意,我看你们俩更不行了,你们欺负人家老婆婆可别带上我们俩,我们是道门中人,讲究的是心怀慈悲,老鬼婆又不是世间的恶鬼邪魔,这个可不在我们出手的范围之内,黑老七,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黑老七闻言心里这个骂啊,当即嚷道:“我说小胖子,你他妈真是损透了,这个时候你见死不救居然还说出这么一大通道理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你你你……哎呀呀,小胖子你他妈下辈子还是这一身囔囔肉,下下辈子还他妈是这点个头……”
“哈哈哈哈……好猴崽子,刚开始老奶奶就看你们挂在墙上了,敢挂在老奶奶我家的院墙之上,那一定也是有两下子的,既然你们两个好猴崽子不打算找老奶奶的麻烦,老奶奶这一把岁数了,也不能跟你们这两个孩子一般见识,好孩子,乖乖的挂在墙头之上看看热闹就得了,别动啊……”
老鬼婆闻言当即找补了一番,紧接着不答话直接动手,手腕猛地一较力,往回又是一扥的工夫黑无常浑身上下颤抖不止,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二人之间的那根拘魂索崩的笔直,黑无常的双脚身形和地面倾斜出来好大一个角度,可即便是这样,黑无常的身形还是慢慢的向老鬼婆靠去,端坐在墙头子上的周博文见状眼珠一转,冷不丁从兜里摸出一把黄豆来,心说话黑老七,我他妈让你骂,今天胖爷非得好好调理调理你不可,想到此处小胖子一撒手歘的一下就将这把黄豆撒了出去,这一把黄豆不偏不斜正好落到了黑无常的脚下,黑无常紧咬牙关,正在全力抵抗老鬼婆的拉力,调整身形之时冷不丁一脚踩在了这把黄豆之上,只听“呲溜”一声,黑无常一声惊呼之后直接来了个老太太钻被窝,四仰八叉的坐倒在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见状哈哈大笑,紧接着面色一凛喝道:“好猴崽子你给我过来吧……”
黑无常端坐在地被拖了好长一段距离,地上留下了一条明显拖拽的痕迹,眼看着黑无常即将被老鬼婆抓在手里,一瞬间黑无常梦醒,一抖袍袖朝着太师椅上的老鬼婆脸上就是一扬,蓦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老鬼婆的面门就来,兴许是天色太黑老鬼婆没有看到,亦或是老鬼婆年岁太大眼神不怎么好使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鬼婆一个没留神当即被黑无常这一记撒手索闷了个正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当即惨呼一声,身形猛地向后一仰,看上起破旧的太师椅仿佛镶嵌了弹簧一样,向后一仰的工夫瞬间又弹了回来,老鬼婆手捂着那张皱巴巴的脸,露出一只三角眼恶毒的看着黑无常,顺子指缝渗出数条血迹来。
这个时候黑无常晃身形猛地一蹿,自己的拘魂索也不要了,来到蒙登转向的白无常身前一把薅起白无常的脖领子脚尖一点地噌的一下跃上墙头,身后的那五个阴兵将见状也要跑,被破了相的老鬼婆岂能饶过这几个阴兵将,当下冷笑了一声,道:“想跑,好猴崽子,你给我纳命来吧……”话音未落,老鬼婆一抖手里的拘魂索,拘魂索哗楞楞一响,仿佛长蛇出洞一般直向那五个倒霉的阴兵将而去,眨眼间只听“噗噗噗噗噗”五声闷响,黑黢黢的拘魂索直接穿透了那五个阴兵将的身体,“啊……啊……”伴随着一阵惨呼,这五名阴兵将身形晃了几晃,当即化为一阵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跃上墙头的黑无常使劲儿的晃了晃白无常,见到白无常依旧蒙登转向,当即伸出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这两个大嘴巴子登时将白无常拍醒,白无常一扑棱脑袋,正好看见老鬼婆一出手便取了那五个阴兵将的性命,当即大喝一声,道:“呔……老不死的棺材瓤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胆敢诛杀阴兵,来呀,弟兄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小院的周围顿时涌起一阵阴风,刹那间阴兵大军全部显现了出来,漂浮在空中将整座小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老鬼婆见状个儿喽儿一笑,道:“好猴崽子,怎么,你们这是攒鸡毛凑掸子,打算以多为胜啊,来得好,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今天老奶奶我就来个收庄包圆……”
老鬼婆说罢当即一挥掌中的拘魂索,拘魂索激飞而出,冲着众阴兵将横着就扫了过去,刹那间无数道虚影直向中阴兵打来,这些阴兵也是早有准备,当下也是一起出手,每位阴兵将都配了一根临时的拘魂索,数不清的拘魂索同时缠住了老鬼婆掌中的那根拘魂索,双方同时较力,瞬间拘魂索被被崩的笔直,老鬼婆冷哼了一声,单掌一较力猛地往回一扥,却不料这一下纹丝未动,老鬼婆接连扥了几次都没有将拘魂索抽回来,当即松开那只捂在脸上的手双掌同时紧拽拘魂索就往回拉,墙头之上的周博文见状当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道:“我超,黑老七,你够缺德的啊,没听说过打人不能打脸吗,原本就是你主动欺负人家,这下倒好,还把人家的脸给打了,好家伙,这么大一条伤疤,将来让人家老婆婆怎么出去见人呢?真是造孽造孽……”
老鬼婆闻言登时大怒,双方双臂猛地往回一扥,顷刻间便有十几个阴兵将被拽倒在地,黑无常恶狠狠的瞪了周博文一眼,冷哼道:“小胖子,我让你挑,等本神君料理了这个封门村的鬼王,再来收拾你个兔崽子……”周博文闻言急忙吐了吐舌头,脖子一缩不敢在言言了。
这爱美乃是女人的天性,听到周博文说自己脸上留下了那么大一条伤疤,瞬间被激怒的老鬼婆似乎修为大涨,双臂挥舞着拘魂索左右摇摆,众阴兵将没有坚持多久便纷纷被拉下墙头,倒在地上的阴兵将顺势丢弃了掌中的拘魂索,“苍啷啷”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身形一掠便向老鬼婆扎去,老鬼婆根本没讲这些阴兵看在眼里,单手将拘魂索缠在腕间,紧接着抄起那根黑黢黢的铁烟杆就是一划拉,瞬间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老鬼婆的动作够有多块,周博文没有看清老鬼婆这几下是怎么打出去的,眼前稀里哗啦已经散落一地断裂的刀刃,十几名阴兵将倒在地上,化为屡屡青烟逐渐消失不见。
见到老鬼婆一出手已经杀了十数名阴兵将,黑白无常二人登时就急眼了,白无常当即大手一挥,高举哭丧棒代替军令,冲着太师椅上的老鬼婆一指,道:“弟兄们,给我上,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能扛得住多久……”话音未落,众阴兵整齐划一的丢掉了掌中的拘魂索,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身形一纵仿佛万道流光一般直向老鬼婆俯冲而来。
这个老鬼婆似乎也是久经大敌,见到这一幕不慌不忙,手腕一抖的工夫将拘魂索收了起来,紧接着来了个嘴对嘴张口咬住铁烟杆的烟嘴儿使劲一吹,顿时一股青烟升腾而起,冒出来的青烟久而不散,在空中化为无数只眼睛,这无数只眼睛一眨的工夫迸发出万道光芒,不等阴兵将冲到近前,这万道光芒激发发出,化为无数只飞箭就刺了出来,一瞬之间又是“噗噗噗噗”数声闷响,数不清的阴兵将顿时跌倒在地,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化为屡屡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这一幕不仅是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就连柳相如都惊愕的长大了嘴巴,一时间都看不出这个老鬼婆究竟用的是什么法术,老鬼婆冲着黑白无常个儿喽儿一笑,道:“你们两个猴崽子,手里还有多少阴兵,来来来,一起送过来,老奶奶今天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眼看着大队军马无不倒在这无数只飞箭之下,白无常大惊失色,当下拉了一把黑无常,道:“不好,七哥,这一次我们草率了,撤,快撤兵,撤回去再从长计议……”
“想跑,往哪儿跑,你当老奶奶的院子是公共的茅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们给我回来吧……”
残余的阴兵将听到将领之后当即四下奔逃,在老鬼婆眼里,这些阴兵将自然没什么价值,当下也不管他们,一晃掌中的拘魂索朝着黑白无常二人就抓,黑无常见状心里一苦,明明是自己的家伙什此时却到了人家的手里,人家用自己的拘魂索来抓自己,偏偏自己还不敢去抓,这一下抓上去弄不好可就被人家拿在手里了,要说被人家拿住混丢了吃饭的家伙什倒没什么,关键是这个老鬼婆要跟自己生米煮成熟饭,这玩意儿谁受得了啊,白无常见状急道:“七哥,怎么,你的拘魂索……”
黑无常当下也是老脸一红,急道:“老八,别说了,快走,先回去再说……”黑无常一把拉起白无常就跑,却不料这拘魂索来的颇为迅速,不等黑白无常跃下墙头便已经封住了去路,这一下把黑白无常急坏了,白无常见到拘魂索势大,当先一把将黑无常推了出去,紧接着晃动掌中的哭丧棒和拘魂索斗在了一处,按理说哭丧棒和拘魂索都是同一级别的玩应,二者不相上下,却不料白无常十个回合都没有坚持到就被老鬼婆逼得手忙脚乱,当下白无常也是心里一急,大喝道:“老鬼婆,我去你妈的……”一抖手将自己的哭丧棒打了出去,这才趁机跳出院外,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