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羌在秦府住了□□日,恰逢秦玉章生日,小小少年让人心疼不已。
长公主送的礼物也到了,吃的、用的,还有一方砚台,秦玉章拿着砚台爱不惜手。
“这是你祖父用过的,你看这里,砸了一口子,”秦绾宁眼睛锐利,一眼就看出名堂。
秦玉章喜笑颜开,“母亲寻来不易,侄儿会珍惜的。”
秦绾宁跟随一笑,摸摸他的脑袋,“你母亲希望你莫忘了你的祖父。”
“祖父顶天立地,侄儿不敢忘。”秦玉章将砚台握得很紧。
到了生辰这日,徐州城内的大小官员都登门来恭贺,赵启送了一方戟,需要两人抬得动,秦玉章憨憨一笑。秦绾宁笑着打圆场,“你父亲二十多岁才使得动,再给你十年时间。”
“侄儿一定可以。”秦玉章笃定道,双手握拳。
少年志气足,热血方刚,恰是最炙热的年岁。
来恭贺的宾客都跟着说笑,左右对视一眼,说着恭维的话。
赵启非要拉着秦玉章比试,秦玉章也不怯场,拿了长剑就上场。
秦绾宁浅浅一笑,亲自去后院招呼女眷。
今日的徐州与十年前不同,都是陌生的面孔,当初的玩伴除了萧家外都死了,侯明羽早就疯疯癫癫。萧宴成为天下君主,阿嫂被困金陵,已然回不来。
百花凋零。
红昭趁机结识了不少徐州上层人士,露个脸,改日相见也算半个朋友。
秦府热闹一日,宾客用了晚膳才走,赵启与楚羌把酒对饮,两人多喝了几杯,各自醉醺醺地躺在厅堂内。
秦玉章捂着鼻子,“请两位去客院休息。”
天色擦黑后,秦府渐渐安静下来,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凌王萧遇悄然而至。
秦玉章如临大敌,命人不许去告知姑姑,自己一人去见客。
昔日的小孩子,如今可抵挡一方。
“殿下亲临,可是有事?”秦玉章捏了一把汗,心里很紧张,他在凌王面前待过几年,熟悉凌王的性子。
凌王善交友,朋友遍布天下,性子瞧着豁达,可喜欢利用人,会将每一人都算计到。
陈国余孽这件事,陛下没有吃亏,凌王也没有,反从中谋取不少利益。
凌王的兵又壮大了。
君臣若和睦,便和睦,不和,遭殃的会是百姓。
秦玉章自觉不喜欢凌王,也不喜陛下,这两个男人都很讨厌,那么多女子不要,偏偏盯着他的姑姑。
喜欢也就罢了,偏偏还都心思不轨。
“听闻你今日生辰,本王特来恭贺,瞧你这模样,像是不欢迎。”凌王端然坐在主位上,身上的凌冽气息又多了一重。
秦玉章咬牙,“觊觎姑姑的人,我都不喜欢。”
“那你怎么不赶走楚羌,还和他一起四处玩?”凌王挑眉,“本王也算你的舅舅,你就这么不客气?”
楚羌?秦玉章怔忪,“楚统领为人正道,不过是来玩罢了。”
“秦府你姑姑当家做主,他一男人跑来做客,不懂得避嫌?我知徐州没有那么死气沉沉的规矩,可该懂道理,你应该懂。”
“你前面顶着狼,后头还是有狼的,再者你姑姑不小了,都快二十岁了,你不能耽误你姑姑嫁人。”
“你该想想,陛下后宫乱,本王如今改邪归正,足以配得上你姐姐。”
秦玉章被说得一愣一愣,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思不如大人活络,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眼看着就要被凌王说服,外面的秦绾宁一步踏进来,“萧遇,欺负我侄子算什么道理,来人,打出去。”
凌王立即站起身,唇角扬起温柔的笑容,“别、别、我同你说说罢了,近来可好?”
“好得很,你不来,我便会长命百岁。”秦绾宁星眸圆瞪,拉着秦玉章就要回去。
凌王闪身拦住她:“不闹了,我就是路过罢了,听闻玉章生辰,我送了一份贺礼。”
秦绾宁睨他:“什么贺礼?”
“凌王府令牌,有此令,可在凌王府的界限内畅通无阻,必要时也可调兵,不过,仅限你一人可用。”凌王递过去一份令牌,眉眼皱了皱。
“怎么,你还不舍?”秦绾宁直接接过,回身递给侄儿,“好好收着,今后可能会是救命的玩意。”
凌王神色不自然,又问秦玉章:“你大舅送了你什么?”
秦玉章想了想,他没想起来送了什么,今年是他过的最大的生辰,徐州上下的官员都送了礼,礼单叠加在一起很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他沉默下来,秦绾宁代为回答:“陛下没有送礼,你和他比的话,你赢了。”
凌王笑了,唇角勾了勾,心里畅快多了,“本王从不吝啬。”
“这点,你很强,萧宴很吝啬。”秦绾宁顺着凌王的话去夸赞对方,对方就像一孩子,明明聪明如斯,有时候偏偏显出几分稚气,或许这是他的性子。
“你今日夸人很大方。”凌王感觉哪里不对劲,秦绾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