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回到剧院后台,已经有人上台表演了,小舅舅没有来,秦树也没来,她失落的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没大有精神,于是她拿出口红抹了抹,厚厚的一层深枣红色,美得深沉。
她又拿了支眼线笔,把眼尾线条拉长,在颧骨点了一颗痣,怪个性。
“林冬,准备了。”
“来了。”
她脱了大衣,抓了抓头发,让它看上去凌乱松散点儿,就朝着人群走去。
…
直到演出结束秦树阳也没有来,大家一起去庆祝,林冬不太舒服,没有去,演奏厅里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她坐在尾排给他打电话,没有通,他的手机关机了。
可能是没电了。
林冬不敢走,怕他来了找不到自己,十点多,看门的大爷要关门了,她走出演奏厅。
短短几小时,世界裹了层白衣。
她没有带伞,站在宽敞的屋檐下,看着大雪纷飞。
好冷。
林冬搓了搓手,双手夹在胳肢窝下取暖,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近十一点,灯灭了,人也走光了,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路上的路灯,只剩下灯下晶莹的白雪,很美也很凄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林冬倒吸口气,凉飕飕的,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吸了凉气的原因。
她感觉他不会来了。
刚要走进雨雪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撑着伞,走在纷扬的雪下,身影模糊。
看清来人,她莫名有些失望。
“小舅舅。”
回去的路上,她胃疼的厉害,何信君送到她到医院挂水,林冬睡着了,他就一直在一旁守着她。
夜里十二点,林冬醒了。
何信君放下手里的文件,“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林冬摇摇头,口干舌燥的,“给我倒杯水。”
他出去接了杯水回来,扶起林冬坐起来喝。
“慢点喝。”何信君心疼的看着她,“我就不该由你任性,都这样了还去跳那个干什么。”
林冬放下水杯,继续躺下。
“大雪了还一个人站在外面,你总是叫我担心。”
林冬撇了下嘴,“谢谢你喽。”
何信君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又想起今天早上在酒店的时候,他咽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就你在么?”
何信君手顿了一下,“嗯。”
她闭了会眼,要坐起来,何信君按住她的肩头,“又要干什么?”
“我没事了,不疼了。”
“躺下。”
她沉默的注视着他,没有动弹。
“没事也躺下。”
“我手机呢?”
“怎么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没有。”
“短信呢?”
“也没有。”
她有些失望。
“你指他?”
“嗯。”
“没来看你演出?”
“说好的来的,可能有什么事情,手机也关机了。”
“工作忙起来,可能就忘了。”何信君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一拉,轻声慢语,“我就是这样。”
林冬没说话。
“大姐二姐听说你的情况都很担心你,让抓紧时间回去,如果明天身体没大碍,我们就走。”
“就在这里做不行吗?”
他表情严肃,“不行。”
“为什么?”
“我不放心。”
“医生说这种手术已经很成熟了。”
“我不放心。”他重复道。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与他沟通。
“我请了一位专家,明天一路陪同,不会有问题。”
她闭上眼,不想说话。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她转过身,不想理他,。
何信君默默看了她几秒,走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七点,林冬精神好很多,和何信君,医生一起去机场,中途她让老周把车开到东闲里。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快点。”何信君闭着眼,靠着椅背,听不出情绪来。
“嗯。”她走下车。
雪越来越大。
林冬撑着伞走进巷子。
雪白的一片,全世界变得格外明朗,她心情很好,感觉漫步在这条通往他住所的小巷中非常的浪漫。
可是他家大门紧锁着,透着门隙往里看,里头门也紧关着。
不会还没起床?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不应该啊。
于是她给秦树阳再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林冬抬手敲敲门,大铁门凉的手疼,她裹了裹袖子,继续敲。
里头旺财在叫。
“秦树。”
听到她的声音,狗不叫了。
“秦树。”
“老四。”
“亮亮。”
家里没人。
或许出门了?或许昨夜加班一宿没回来?或许有其他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