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棚子像是临时搭建的违章建筑,多的是垮掉一半的残垣断壁,或许是八夷之乱时,被推掉之后,再也没钱重建。
又或许推垮的不止是这屋墙,而是住在这儿苟活于世的破落户。
夏瑜难以想象:林殊这样一个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即便是家族衰落,怎么会沦落在住这种地方。
“她也算个小姐了吧,怎么住这种地方?”
“她回国之后,才发现她父亲因为沉迷抽烟土加上dǔ • bó,变卖了所有家产。搬到这里来之后,父亲很快就病故了。”
“你怎么看的资料?只看个开头?就这还签字画押了?”
“要你管,我看了没记住。”
“汪!汪汪!”
正斗嘴呢,那边又有了情况。
“快看!”
两个人跟那破败的贫民区隔了整整一条街,这乞丐,准确地说是流浪汉,林殊的哥哥林同,正被一只同样骨瘦如柴的大黄狗“警告”,不善的集中眼神,加上压低身子,跃跃欲试的攻击前的准备动作,时不时露出的獠牙,每一项都在昭示它凶残的本能。
林同逐渐被一步一步,逼地退到了大街上,等他贴着墙皮,灰头土脸,彻底被这只恶犬驱逐到大街上,它也不再“计较”,回头夹着尾巴低头,慢慢隐没在一片半黑暗半有残余亮光之处,林同这才敢愤怒踢了一脚路边的废弃破败,被人随意丢弃的没用的烂木头招牌。
不过这飞起的发泄愤怒一脚,还是让他踢的原地握着脚尖直打转儿,像个被抽打的陀螺。
“啧啧,真是背到家了。连狗都欺负他。”
夏瑜感叹着。
“齐远双手抱臂膀,思考片刻,下一秒就直接朝那个倒霉的男人走去。
“你干什么去?”
夏瑜惊呼着,无奈最后也只得跟上。
“兄弟,何必跟一条狗置气呢?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见夏瑜也紧随而来,齐远急忙改口从“我”变成我们。
林同蓬乱结块的头发下,那双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有了些许波澜,防备中带着一丝的闪烁。
他转过头,选择一言不发,继续靠着墙发呆。
“要不然,我们请你吃饭吧,吃顿好的。附近的馆子只要还营业的,你随便点!”
夏瑜凑上来继续提议,只他继续老样子,油盐不进,干脆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围着这家伙,站在大街上,很是尴尬。
“有酒吗?”
半晌儿,踌躇之际,林同才无比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你去买!”
有诉求就好办一些了,夏瑜一指齐远,把买酒的差事甩给他。
“我知道有个地方,酒水随便喝,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