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齐正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钟时胸口的伤口被纱布重重一勒,饶是他受多了苦楚,也架不住揭疤之痛,顿时冷汗直流。
而方湉湉的话更是火上浇油,让钟时几乎按捺不住眼底的暗色。
她随手把纱布打了个结,蹦跳着走向齐正则,解释:“他的伤口流血了,我只是帮他包扎一下!”
榻上,钟时的脸色晦暗不明。
看明白了此刻的场景,齐正则青衣翩然,心下却有些过意不去。他没想到方湉湉在虐待钟时,一时心急闯了进来,似乎让钟时面色更不堪了。
他心生愧意,同时也震撼于自己这位未婚妻还是一样的跋扈。
面带无奈,冲钟时微微颔首,齐正则将来意表明,道:“赵三自尽了。”
**
据他描述,就在灵均来叫自己去找钟时之时,屋内传出的撞击声就是他突然撞向屋子里唯一一根顶梁柱。李氏已是哭的背过了气,晕厥过去了。
“她是唯一一个目睹此事的,所受冲击不小。”齐正则面露不忍,道。
方湉湉疑道:“可是赵三喝了符水,照理应该昏睡一整日才对。”
“事情就奇怪在这里,我的符水定然不会失效,可他却无缘无故醒来发疯了。”
方湉湉不怀疑齐正则的符水,可不代表旁人不怀疑。村子里的人见赵三发疯自尽,都觉得是那符水有问题。客栈外围了一圈村民,说是要来讨个说法,他们被困在客栈里两天,想去结界处都去不了。
“帮人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这都什么事儿啊。”
“阁主,要不然我和十六师弟出去打一顿吧,把他们打一顿就老实了。”
十四在一旁嘟嘟囔囔地抱怨。
方湉湉被他吵得更加心烦,目光转了转,落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灵均身上。
钟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一直在注视着少女,此刻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小灵均,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对不对?”
灵均眨了眨眼,乌溜溜的目光扫过他们几人,随即点了点头。
……
黑漆漆的地道里,齐正则以灵力凝成了一簇火苗,灵均在前方带路,剩下的几个人跟在身后依次走着。
地道狭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直身行走,齐正则打头,方湉湉断后,火光到她这里微乎其微,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她小心地跟着前面那个人,漆黑的环境让她有些发抖。
一时不察,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方湉湉控制不住地向前倒。
所幸几个人离得不远,她没有摔向地面,而是砸在了前面那人的背上。
肌肉和骨头硬邦邦的,咯的她生疼。
钟时闷哼一声,转身将她甩开,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本来就害怕,还要被吼,方湉湉不由地有些委屈,无辜道:“我哪里知道会摔倒,这里太黑了嘛。”
本来是一片漆黑,但钟时听着少女软糯的嗓音,偏偏好像看见了她澄亮的眸光含了一层水雾。
钟时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往前走。
方湉湉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赶紧跟了上去。
刚走了两步,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少年温热的身体压过她,从狭窄的地道里摩擦着错开,大手拉着她换了个位置。小魔头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去前面,别想害我。”
*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下了脚步,灵均推开头顶的稻草,道:“到了。”
在地道里穿行了半天,身上不知沾了多少泥土,几人相继走出来,十四道:“没想到这个小破村子居然还有地道,就是这环境太差了,太脏了。”
十六推了他两下,示意他少说话,毕竟若不是灵均,他们还困在客栈里出不来呢。
客栈地道通向的地点是村外的一片废墟,好在结界处在老人家院子后,倒是离得不远,方湉湉将那片结界的事情说了,几人出来后,便直奔那里去。
一层模糊的可以忽视不计的水幕隔在那里,几人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