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湉湉领着余下几人御剑回了兰水阁,她先前已是传了消息说自己今日会赶回来,方掌门和归友之便早早在兰水阁正殿等候了。
“哎呦,乖女儿!”
她的身影甫一出现,方掌门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胖胖的身子几步挪了过来,对着方湉湉猛一阵打量。
心疼道:“瘦了,黑了,哎呦乖女儿,可把爹爹担心坏了,听说你受伤了?快让广白过来看看!”
归友之也起哄道:“快去叫人!”
那头弟子一听便欲出去叫人,被方湉湉拦了下来,“等等!”
“爹,我没事儿,好好的呢!”
她依偎着两人坐下,小脸板起,十分忧虑,“倒是钟时,爹,太虚阁的人把他抓走了!你快让人放了他。”
原本对着女儿嘘寒问暖的方掌门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这……”
他讪讪道:“咳,乖女儿,太虚阁拿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你且等等。”
方湉湉摇他的手臂撒娇,急道:“等什么呀,爹爹,人都被带去思过崖了,他有什么错要上思过崖受罚?再不救出来,他就没命了!”
闻言,方掌门和归友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两人眼底的无奈,半晌,归友之道:“乖徒儿,容情让弟子拿人,师父和你爹也不好拦的,你且等等。”
两人神色颇有几分唏嘘,方湉湉心下疑惑,回忆起了脑海里的剧情。
太虚阁阁主容情,是个与名字十分不符的人物,她主管碧波山一切惩戒弟子、长老之事,是个十分不讲情面的人。就连方湉湉的师父归友之,也曾因为触犯宗门规矩而被关入水牢。
论起碧波山谁说话最一言九鼎,连方掌门也要为其让位。
而问容情最讨厌谁,那自然是不服规矩又无人能奈何的方湉湉。
两人的渊源,要从去年的兰水阁阁主选拔会上说起。
容情门下弟子不多,但各个出色,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她的首席大弟子云旗。去年的大会上,无论是从宗门认可度、实力还是人品,云旗都是当之无愧的兰水阁阁主最佳候选人。
偏偏,方掌门和归友之力保方湉湉上位,以十分不光彩的手段当上了兰水阁阁主,而云旗只能屈居其下,做了有名无实的长老一职。
从前,容情只当方湉湉是个无知且无礼的小辈,可是如今方湉湉当上了兰水阁阁主,名义上两人平起平坐,又因为背后有归友之和方掌门撑腰,几番对着容情出言不逊,还多次奚落云旗。
云旗大度,或许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从不与她计较,只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师妹。
可是容情定然是容不下她的,如今有了正当借口给兰水阁下马威,她自然不会轻易放人。
本来方湉湉升任阁主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方掌门和归友之自觉亏欠了容情,如今容情以正当理由拿了钟时小惩大诫,两人实在是没脸开口要人,更不愿因为一个外门弟子引起宗门内矛盾。
如果一个外门弟子钟时的牺牲,能让太虚阁与他们重修于好,两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方湉湉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便也没逼着方掌门去要人,而是与他们讲起了赵家村的事情。
说到灵均,方湉湉存了私心,只说他体质与旁人有异,并未提及灵器之事。
送走了嘘寒问暖的两个人,方湉湉板起了面孔,让人唤来了十四和十六。
兰水阁正殿,夜色幽静,两人匍于地面,冷汗淋漓,心知大事不好。
方湉湉坐在精雕细琢的梨花木椅上,看着两人,冷声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跟我说实话,究竟是谁给你们的噬魂符?”
十四和十六压根儿不敢同她对视,正殿寂静了半晌,十四咬紧了牙关,道:“就是钟时,阁主,他心存不良,想害死我们!”
看样子他是下了决心,绝不会松口了。
“好。”方湉湉起身,像是信了他们的话,淡淡笑道:“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惴惴,依言缓步退下了。
灵均自屏风后走出来,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屋内一时静谧,方湉湉有些烦闷,她自觉行事间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身边有人出卖她。
自然是不能放任钟时去背锅的,她轻吁了口气,道:“灵均,你帮我跟着他们,我想知道,他们最近同谁有来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