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色锦衣的青年死死地抱着她,那用力之大,让凌若虚瘦削的手背都浮现出苍青色的筋络来。
小狐狸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的脸贴在凌若虚的肩膀下,听到凌若虚心脏跳得很快,咚咚咚,一声又一声,仿佛随时要从心腔中蹦出。
小狐狸看到凌若虚这脆弱无助的样子,她在凌若虚看不到的地方,讶然地挑了挑眉,而唇角却勾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
“真是孩子心性,哪里有把新娘前一天接到新郎家的?这于礼不合呀!”
“可是……”
凌若虚的唇嗫嚅了一下,他双眸惶然地望着小狐狸,看到心上人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却愈发地痛楚起来。
——她根本不懂得自己对她爱得有多深,有多害怕失去她。
……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若虚,你先松开我,你这样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小狐狸轻轻地抱怨了一句。
凌若虚望着苏清欢近在咫尺的秀容,他心中黯然,到最后还是强颜欢笑地将小狐狸给松开了。
“抱歉,是我失态了。”
“我们明天都要成亲了,何必说抱歉这么生分呢?”
小狐狸笑容恬淡,她站在紫藤花树下,衫裙的裙摆被微风吹起一角,看上去格外的雅致清冷。
“若虚,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成家立业之后,你可不能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了,难怪伯母总说,担心你天真莽撞,总要胡思乱想一通。”
怎么能算得上是胡思乱想呢?
他与小狐狸从小相识,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上,若是苏清欢对刚刚那个疯疯癫癫的白发老道没有任何兴趣,肯定不会放任他在药铺前大放厥词。
她……只怕还是有一丝心动的。
只是这一丝心动,没有抵过他们俩相识以来这么多年的情分罢了。
毕竟那老道士看着就像个江湖骗子,苏清欢也不至于听了两句谗言,就开始嫌弃他这个竹马了。
……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啊。
为什么自己对青梅一往情深。
可是青梅对他……总是淡淡的呢?
哪怕是那些前来问诊的病患,苏清欢对他们的关注度都比自己高。
明明他才是她一生的良人,不是吗?
如果……那些人都不存在就好了。
凌若虚牙齿发冷,那淡色的薄唇几乎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他忽然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
哪怕没有那个老道士,以苏清欢颠倒众生的容色,是有做祸水的潜质的,即使她不去魅惑旁人,也多的是人觊觎自己的心上人。
也许不让她治病行医才好,将她关在宅院里,这辈子只能看得到他,只能依附于他。
……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形成,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凌若虚忽地浑身发冷,他为自己的刚刚那个念头而感到悚然。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病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