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工嘲笑的同时,杨家三子提刀冲过来,他的动作十分笨拙,尽管他已经练习三年,但还是做不到师傅那样的轻灵。
船工甚至没动,只是轻蔑的看着他冲过来。
噗,原本放在甲板上的棹板竟跳起来嵌进杨家三子的脑袋里,那力度和准头都说明船工实力不弱。
杨业昌吓得冲上去抱着儿子,三儿媳妇更是惨叫着跌在地上。
杨家三子始终睁着眼睛,还站了几秒才倒下。
船工脸上的笑意没有消退,仿佛那不是他出的手。但明眼人就能看出他抬脚踢起棹板的动作,尽管很隐蔽。
“你们!你们……”杨业昌气到吐出一口鲜血,顿时面如死灰。
三儿媳妇则跌坐在甲板上,哭天喊地的拍打着船板,那种惨烈任人看到也会转过头去。但对船工而言只是件很普通的事,依然轻笑着走近杨业昌。今天他必须灭掉所有活口,但在灭口前可以让兄弟几个很痛快一下。
就在所有人关注着眼前时,四艘小船不经意的微微动了动,与江水的波动无关,与江风的吹抚无关,就是那么无缘无故的动了动。只是小船上的众人都没能察觉。
即便是扮作船工的陈小四,他已是外家功七品的实力,但也没能察觉小船异常的动。毕竟在江面上,小船不可能静止。因此小船的动显得很正常,再换个外家功八品的人来也感觉不出异常。
大概只有外家功十品或超十品的人,才能分辨两种动之间的差别,肯定不包括今天在场的众人。
陈小四轻笑着跨过杨家三儿子的尸体,走到小媳妇身旁蹲下来。
“小娘子不要哭,让哥哥我快活了,我保你没事。你得想想你的儿女啊!”陈小四是此中高手,每每都能逼着良家女子就犯,但结果他从未留过活口。
杨家三儿媳妇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话,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那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陈小四似乎也看出来,如是不甘心的上前去扯她的衣服。这时不知哪里来的风刮过,然后陈小四就看到自己的手竟然齐腕掉下来,血喷到杨家三儿媳妇满身。
或许是太快的缘故,一开始陈小四根本就没觉得痛,还在那里发呆,想不明白发生的事。等他醒悟时,才发出猪叫般的干嚎。
到此时他才发现,在他们的小船附近不知何时停着一个黑色的怪东西,而四艘船上分别多出几个装束怪异的人。在他这艘船上,则是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精赤上身却又穿裙装的年轻人,在那年轻人手中还提着一把怪异的刀。
“你……你们是谁?这里是青莲教在办事,你们不想活了吗!”尽管陈小四已经吓破胆,但为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壮起胆子硬撑着说。
何乐看着他在流血的手腕,又看着脑袋上嵌着棹板的男子,他在一里地方就听到这里发生的事。原本他只想快速冲过去,尽量不让人知道他曾来过。但他从陈小四的口中知道,这是青莲教在报复逃离兮州的富人后,他决定出手。
无论是哪个政权,都不应将屠刀对准平民。这些人逃离那是因为他们预感到未来的不安定,其实此刻的屠刀与鲜血已经证明他们的选择并没有错。
四艘小船上都有人员伤亡,这些人出手没有丝毫顾忌,更是有小孩也被杀死,也有女子被当众撕开衣服。从他们发难到,到现在也过去十息,若再过久一点,船上三个家族的人将一个也不剩。
青莲教的先遣队要的就是震慑,自然会无所顾忌。
虽说何乐也曾在临安城内施展铁血手腕,但那是在为守护临安城的百姓。现在的兮州并无战乱,反而是权利的真空期。虽然会有逃走的百姓,但更多的百姓其实已经决定留下来,尝试着去信任青莲教。可在背地里青莲教众已经将屠刀对准逃离的百姓,明面上又不曾说过任何不可离开的话。
一边说着伪善的套话,一边却又暗藏狰狞的面孔。
何乐当然不会放任他们杀害大周朝的百姓,不管他们是逃离或留下,成为谁的子民并不是他们所能左右,但他们可以用脚来决定去留。
不需要解释或语言上的压制,他一抬手,那个陈小四的另一支手也掉下来。鲜血喷到甲板上,更喷到他的手下身上。
原本抱着儿子痛哭的杨业昌突然站起来,操起旁边的木棍就劈头盖脸往陈小四身上打。其实就他的体能,打在陈小四身上最多如同挠痒痒。但现在不同,陈小四已经被何乐重创,只几下功夫就被杨业昌打得倒在地上。而杨业昌的愤怒并没有停止,木棍断了一节又一节,最后杨业昌是拿着断掉的木棍直接戳他的脑袋还脖子。
没人能想到老实人愤怒起来会有多残忍,总之到最后就连杨家三儿媳妇也上去撕咬,等他们累得停下来时,陈小四的尸首已经看不出人样。他的两个下属全被吓得不敢动弹,缩在角落只想跳水逃走。可他们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固定住,任由他们如何挣扎也挪不动分毫。
前一刻他们还在想着如何瓜分杨家的财产和女人,现在他们只能想着如何活下去,或者不要死太惨……
何乐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见过他的青莲教徒一个也不能放走,他从来不是仁慈的人。
“你,去试试。这是乱世,对坏人不能手软。等到太平时节,再去学会宽恕。但现在不行,现在必须学会对敌人狠,你和你的家人才能活下去!”何乐凭空摄取来匪人的刀,交到杨业昌八岁长孙手中。
那小孩今年才八岁,已经在读私塾,同时家中也有请会外家功的师傅教他打拳。所以他看起来比同龄孩子要壮实,也更懂事。此前他一直捏紧拳头守在爷爷身旁,虽然眼里有泪,却没有哭,更没有出声。他接过刀,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大哥哥,心里已经将他当成神一般的存在。听着何乐所说,他只知道拼命的点点头,然后朝剩下的两名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