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您还愿意批评小可,我有时也会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带兵,可一旦开战又忍不住往前冲。曾经特别想收蔡子京,可惜他已被自己人杀死。其实也想过您,但您也有您的事。所以才想出虎贲军的法子,就建一支强军出来随我冲锋,也不要求人数多寡,只要够强就行。至于其他人,就以小可领的中军旗号为令,不同旗号代表不同命令。中军之中设四哨,负责远近观察,以补缺失。”何乐谦虚的将自己设想讲给袁义承听。
袁将军怔住片刻,才在心中琢磨他的新战法。虎贲军属于乱时仓促成军,战斗力还无法准确评估,但士气旺盛。依何乐所言也不是不可为,只是需要多多磨合操练。现在是战时,操练基本就是实战,结果自然会导致过大的战损率。
“旗号的法子好是好,但战局变化,能不能直接改成口号。这样比旗号明确,不易混淆。”
“口号也想过,就是担心远隔传达不便。旗号可以简化,而且远处也能看到。”何乐已经在让人准备三色旗,红色往前冲,黄色原地驻守,绿色撤退。不需要太复杂,毕竟都是些老兵,可能大字不识,但他们敢拼命。
“嗯,这样可以试试。增加旗手,设三名,在队伍的前中后三段。”
“好!”何乐见袁将军认可自己的想法,很是高兴。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才想出最直接的方法解决。他要让虎贲军成为一把开山斧,将挡在前面的所有障碍全部劈开。
“嗯,突然很想看到成军效果。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入你的虎贲军。就连我的军中也是同样,不少人跃跃欲试啊!”袁将军早已明白后生的可畏,但又无比欣慰。大周朝临到最为危急的时刻,终于能出一位少年猛将,若不是回光反照,那便是中兴之兆。
“这个……还望将军莫怪……小可也不知这些事。”说到抢人的事何乐也不免尴尬,自那天肖重勋来求过以后,又有不少此前在拥立太子称帝有功的羽林卫直接找上他。现在整个临安城内的各军中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那些有想法的士兵拼着被惩罚的可能也要进虎贲军。何乐不是不知,而是明知也暗中鼓励,他是真想组建一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才想要更多人来报名,他好筛选出最强的虎贲军。
“哈哈,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已经放话,想去可以,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去了没选上就不要回来!”袁义承自是知道他的想法,这种挖墙角要是换作平时他肯定会打上门去。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也赞同何乐的想法,大周朝需要一支能打硬战的坚兵。不能是混日子的兵油子,不能是怕死的软蛋,只能是最好最强的兵。
“多谢侯爷!”何乐朝他行个下属的礼,袁义承也吓到,两人都是侯爷,还分高下可是有违礼法。
“这是为国而拜,侯爷当受得起。”何乐认真的说。
“你啊!初生牛犊,可知那天底下最可畏的是人言。”袁义承不觉叹息一声,生受他的大礼。
何乐站起身来淡定的说:“知道,那些人就是表率!”何乐指着城门外被斩首的众文臣。
“唉,你可知现在有人已在传你嗜杀成性,等清剿完叛军就会收拾那些不听你话的人。”袁义承这几天已听到很多不利于何乐的传言,有如夏夜的蚊虫,嗡嗡作响甚是扰人。
“是啊,原本就有这样的意思。”何乐也不隐藏,他确有意再找一家麻烦。或许圣上也会不想他继续杀下去,但他还是决定冒险,有些事总得做过才能舒心。
“这次是谁?”袁义承听出他是真的要出手。
“兵部侍郎彦少卿。”这个名字在何乐心中藏了很久,此前也一直在找机会,可那彦少卿简直是属龟的,特别能忍。虽是兵部侍郎,却从不僭越,在粮饷上更是极力配合。所以何乐一直装出没注意到他的样子,但在何乐内心还是藏着件疑问,他需要弄清楚。
“他!我可以说他是个极正派的人,虽说出身江湖,但没有丝毫江湖匪气。十来年可算兢兢业业,不曾传过差闻。”袁义承想不通何乐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
“嗯,小可也听说了,很多驻军也非常赞赏他,就算是新来的官员依例纳贡,也会被他拒之门外。而且不会给谁穿小鞋,该是如何就如何。若不是他不愿依附严威党羽,早已是兵部尚书。”何乐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从侧面已经了解过彦少卿,知他这个人绝非坏人。所以他一定要去看看他。
“对,有人常说大周朝的股肱之臣就是指他与我,还言若不是彦少卿,军部要腐朽十倍。”袁义承也不是吹嘘。而是在说事实,因为他怕何乐真的会擅杀异己。
“嗯,有点意思。更想会会这位股肱之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何乐情知袁义承不想他去会彦少卿,只是他已经决定就不打算改变。
“有时真不懂你!”袁义承这次有几分严肃,说完就去巡视城防。
何乐也不解释,骑着马就直奔彦少卿的府邸。彦少卿住在南面,这边主要是民居,也有一些小官小吏住,彦少卿可算住在此处最大的官。何乐按照抄来的地址一路找过去,沿路的景象还真让他大开眼界。临安城可算当今世上最发达的大都市,早在建城之初就已经在地下预先建好极其发达的排污口,住在临安城里的人是不会有其他城镇那样整天与污物为伴的烦恼。但上次叛军攻城时,爆炸也将临安城的排污口给震塌,直接后果就是这里的人又一夜回到几十年前,所有的污物无法通过地下排污道流出去,如是尽数漫出地面。马走在上面也会滑,要是稍不注意就可能倒在那没过脚背的污物中。
何乐开始还没多想,但闻到够多异味后才想起曾在北地发生过的瘟疫,这些东西如果任其发展,迟早会漫延成一场灾难。他决定回去后就立刻让人来处理这件事,不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