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追着追着何乐醒悟过来可能中计,飞起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向那个领头人。那个领头人毕竟有外家功九品实力,只是侧身便躲过袭来的石子。但何乐要的就是他侧身时的停顿,跟着就闪纵到他身后,单手直抓他的后颈。领头人头也没回,双手钩由下往上朝后方撩过来。
何乐改抓为拳,一记炮拳狠狠砸在对方后背,同时左右两脚踢飞他的双钩。那领头人受过炮拳后,当场就吐血倒地。何乐上前没能从他身上搜出阵符,就明白果然是中了他的计,那些散开的人里,有一个拿着阵符的危险人物,此刻肯定已前往引爆点。何乐不敢往下想,此事是他严重失误,不曾想对方竟然如此狡诈。
“说,在哪里?”何乐拍醒领头人,将拇指掐在他的眼珠上。
“嘿嘿,侯爷,这下你可失算了!”那领头人嘴里还淌着血,却一脸得意。
可惜给他得意的时间很短,何乐已将拇指扣进他的眼眶,那人猛的吃痛,可又无法反抗,只能全身抽搐着。何乐一点一点施加力量,他没时间去说道理,尤其是在事涉几十万人生死的大事面前,他更没理由去讲究仁慈。
“啊……”领头人感觉到眼珠一点一点离开眼眶,浑身都颤抖不止。
何乐依然冷眼看着他,并时刻控制着元炁输入确保领头人不会因疼痛而昏过去。
“在哪里?”何乐拿着抠出的眼珠让领头人看到,然后才捏爆手中的眼珠,接着又将手扣进他另一颗眼眶中。
“杀了我吧!”剧烈的疼痛让领头人只觉得一支脚已经踏进地狱,此时他宁可死也不想落在何乐手中。
何乐慢慢施加着力量,毕竟只剩一颗眼珠,若是再抠掉就没法逼问下去。
“我说,我说,放了我吧,杀了我吧……”领头人痛得已经快要疯掉,何乐的每个动作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法昏过去。所以全部的痛感真真切切雕琢在他脑子里,是个人也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折磨。
“东门凉亭下……”
何乐待他一说完,就将他敲晕,散掉他的关节,然后马不停蹄赶往东门凉亭。那处凉亭他有印象,确实靠近城墙,而且地处偏僻,刚好处在东门与西门之间,因为更靠近东门而得名东门凉亭。还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就算整晚在此挖掘地道也很难引起注意,毕竟不会有谁晚上由此路过。
何乐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但毕竟他当时所在的位置已接近西门,所以他差不多是横穿小半个临安城,等他赶到凉亭时刚好看到有人从里面跳出来,正在往远处狂奔!
“啊!”何乐愤怒了,抓起一块石头就朝逃跑的人扔过去,因为倾注元炁,那石头已经完全没有声息,只见那逃跑的人跑着跑着脑袋就没了,剩个身躯还跑出几步才倒下。
可也就在此同时,凉亭旁不远的城墙隆起,然后又塌下去,接着才传来轰隆声,飞沙走石霎时扑面而来,何乐也被那股气浪吹飞出很远。要不是他迅速用元炁护住要害,也得被夹杂在气浪中的沙石所伤。
等他好不容易站定后,只看到眼前的城墙倒塌下近十米的缺口,大量的碎石砖块堆起的废墟足有六七米高。虽说这个缺口没法骑马通过,但步兵已能从容越过。
何乐已来不及搬救兵,只得抽出刑天刀冲上土堆,就看到城外数百米处已经聚集叛军的步兵与骑兵方阵。在城墙倒塌同时,叛军的步兵方阵便开始冲锋。何乐观察四周环境,还好情况没严重到无可救药,爆炸物的威力显然被高估,虽炸塌城墙,但还是留下大量碎石,真正适合通行的位置不到五米。此时只要城防兵来得及时,还是有守住临安城的可能。
深吸一口气,何乐将刑天刀横咬在嘴里,将碍事的外套脱去,只穿着一件软甲。然后又从废墟中找来一些称手的砖头石块,甚至是长杆也不放过,然后站在废墟上等着叛军的步兵冲过来。
而在他身后,已经传来跑步声,吆喝声,相信不久就会有城防兵补上来。
近了,步兵速度越来越快,在他们身后是骑兵,不过速度很慢。显然他们也知道骑兵第一时间无法通过废墟,所以在等着步兵上去清理出通道。
五十步内。
三十步内。
何乐出手,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呼啸着飞出去,将至少三名步兵砸倒在地。但冲过来的步兵有两万人,三名步兵实在算不得什么,眨眼间就被后面的士兵填上空隙。
可是何乐并没有停手,一杆长杆又飞出去,有五人被长杆当胸串在一起。步兵还在冲刺,不会有人在意这点小小损失。
石块、砖块如同连珠炮飞出去,每一下都会带走三四个人。何乐有如人形炮台,拿着脚下现成的碎石作武器,短短十步距离,就已经有几百人倒下。
而何乐此时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紧张,是的,是紧张!
他害怕,害怕临安城破,害怕再不能北上伐羯,害怕不能替北地的百姓报仇雪恨。所以他此时比任何时候都紧张,全身紧绷着,不放过任何抢在前面的步兵,所有的石块只对付冲在最前面的士兵。
就在他全力防御的时候,两万步兵的冲锋势头竟然被他生生阻断,因为步兵们发现只要比同伴多跑半步,肯定会被石块砸开脑袋,而且还会连累身后的士兵一同遭殃。所以这时大家十分聪明的躲开冲得太前的士兵,如此本是十步距离的,最后竟生生让他们簇拥成扇形包围圈,却没谁敢越雷池一步。
“还愣着干什么!放箭!”一名将官在后面吼道。
那些配着弓箭的步兵醒悟过来,拿起手中的弓箭朝何乐猛射。
何乐迎着那漫天的箭雨张开手掌,猛的一吸,毕竟是利箭,当然没有阵符好收。可何乐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不能退,也不能避,因为他身后就是有临安城,一座只有不到三万守军的大都城。他退或避都会引来叛军的疯狂进攻,唯有最强悍的钉在原地,才能将战事拖入有利于己方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