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罡幽癸,它们在这里也不知多少年了。你刚刚砍的是里面最大的那个,只有它长出了金刚刺,其余的还没有。”沈恩这次说得很慢。
何乐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他能开口说话了,要知不久前还以为沈恩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更以为他还要很久才能醒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醒了,更是能说话,还赶过来施救。
“你完全好了吗?”
沈恩稍稍沉默,才摇摇头,但没解释。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乐暂时也不想逼迫他,所以转移话题。
“这里是天罡门,外面那些东西其实是天罡门用来提取炼体丹的活物。你也可以看作是天罡门饲养的毒物,只是它们特别耐揍,一般人根本伤不了。我其实是天罡门的祭品,但他们也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其实天罡门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在,只剩下几个老不死的。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沈恩说话已经很流利。但配上他那不似人形的五官,依然让人望着也胆寒。只是他的皮肤明显变浅,呈现出淡淡的水墨黑色,使得他整个人也如同灰色的。
随在沈恩身后,何乐跟着在秘道中七拐八绕,来到一处较宽敞的秘室。此时里面那个此前溜掉的胖子正在与几个形如骷髅面容枯槁的人说着什么。那些人看年纪恐怕得有七八十岁以上,个个皮肤都是如同枯竭的老树皮,东倒西歪坐在蒲团上给人感觉随时都会死掉。
可他们的眼中却充满生命力,似乎老去的只是身体,而他们的灵魂还很年轻。
何乐知道他们不简单,这些隐藏在地下的老头子,看起来虽如风烛残年,但真动起来可不会是那么回事。
沈恩隐在黑暗中,指着其中一个老头对何乐悄声说:“那是天罡门的门主苏长生,他的实力可有堪离境的程度,可能已经活了几百岁。”
何乐难以相信,活了几百年的老头,竟然只有堪离境的实力,这也太浪费时间。相比起窦盛老头,他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沈恩自然不知道何乐所想,在他看来堪离境已经是很强的实力,尤其是他们这种偏居一隅的小门派,有个堪离境的观主镇守,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另外他们不是修行者,他们是猎噬者。借着那些天罡幽癸来吸生命力。最好的生命力是人的,其次动物的也行。”
原来如此,何乐现在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察觉到元炁,这些人练得是种歪门邪道的功法。或许他们也是无法修炼的人,竟想出这样的法子,得以让他们多活几百年。
“我一直在想办法吓阻无意闯进来的人,可还是会有人被诱进来。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离开天罡幽癸,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那济云观又是怎么回事?”何乐会来此,完全是因为寻访济云观,找到张大善人。
“济云观在那个方向,七年前已经被他们杀光了。听说当时还惹来那个最厉害的道无涯,可惜他们用的手段完全不同于修行者,也不是外家功,所以就算道无涯也找不出线索。”原来找了半天,何乐还是找错了地方。也就难怪会与他们所说的距离有偏差,根本就是两个地方。
不对……
何乐想起张三所说,他曾刻意叮嘱济云观就在湖的西面,天罡门也正是在死水湖的西面。如此一来除非是张三的信息不确,要么就是他有意让何乐来天罡门。
“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尽管疑点重重,何乐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毕竟从沈恩的话中,还是听不出破绽。反而是张三的话,可能藏着别的目的。
“其实天罡门这些年一直借着济云观的幌子诱人来此,他们也在外使了些银子,所以每年都能引些人来。尤其是大富人家,听说济云观的神仙愿意度法成仙,肯定是拖家带口来此,到时他们既能有活人做饲,又能有大把的银子赚。不然就凭他们几个离不开癸居湖的老妖物,天罡门早已不存在。”沈恩恨恨的说。可见他对他们的恨意有多强烈。
原来如此,何乐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个特殊时期,他也不得不敏感些。
这天罡门也是借着地理优势,才能将人诱过来。毕竟两处地点相近,而这死水湖又是有来无回的去处。
“他们究竟是什么功法?”何乐最感兴趣还是他所展示出的那种特殊技能。
“用这里。”沈恩指着脑袋。
何乐一时还没明白,他只会一种用到脑子的功法,那就是心术。但心术主要依靠眼睛施术,如果被攻击方不看着,就无法施展。
“他们说是念力,是那种天罡幽癸教会他们的。只要喝下幽癸的汁液,这里就会特别厉害,比如我就能让人恐惧。很多人还没接近我,就已经先害怕,等见到我以后更是吓破胆。”沈恩的话似乎揭示出一种很特别的攻击方式。那根本就不是要动手的攻击,而是直接用脑子想就能影响别人。
要不是之前受过影响,何乐也是很难相信。现在他则完全相信,否则以他的定力也会那么害怕,从常理上是说不通的。
“他们很厉害,你千万不要给他们机会。”说完沈恩还不忘再加上一句,因为念力攻击是无形无影的,想当年济云观的人也是被念力偷袭,最终所有人都没能逃过杀害。
何乐好奇的看着那些老头,一个个就好像马上会死去,却偏偏在那具躯壳里包裹着强大的生命力。很难相信这些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在这样的狭小黑暗的环境中,就算能活无数年,又有什么意义。
一边想着不靠谱的事,一边他选择不再隐藏,而是从黑暗中走出来,走进这间密室中。
在何乐身后的沈恩还想说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如是只能咬牙跟上。
密室并不大,全是由一人抱的石块堆砌而成,在最靠里边的墙根下修着一个石台。那些枯槁的老头就坐在那石台上,而披着破袍子的胖子则跪在他们身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