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安城时,袁家军与近二万定州军已经整编完成,共计有近七万人。而最让人惊讶的是程皋,他居然也收编三万临阵倒戈的叛军,现在他暂时作为三万叛军的头,在临安城外扎营等待安排。何乐首先去的就是程皋的营地,因为看着很有成就感的降兵大营,其实就是一座活火山口,若是掌控不好反过来也能造成灭顶之灾。
此刻初次领军过万的程皋正坐在中军大营里,而他那头名为‘大青山’的大牛正在吃着草喝着酒。昨天皇宫中有来一名小太监,说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感念众将士辛劳,所以送来美酒十坛,锦帛十匹,黄金百两,纹银千两。那太监临走时还特意叮嘱,所有物品是皇后娘娘从自己俸禄中所拿,可要记得皇后娘娘的好。
对于宫里的皇后娘娘,程皋自问没有任何往来,也不应该有任何往来。他们都是临阵倒戈的降兵,临安城内发生的动静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们的心,其中最让他们期待的其实还是何乐。无敌冠勇侯何乐的威名完全是靠他自己拿命拼来,每逢战事他都会身先士卒,只要骨子里存着热血的士兵都会对他这样的将领心悦诚服。更何况何乐不仅有勇,还有谋,正是他几次临阵时英明决断才将危局反转。
程皋对于什么皇后娘娘没兴趣,但是真的对何乐有兴趣,他知道自己长久等待的那个盖世英雄终于出现。至于宫里那位,无非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后娘娘想在军中拉拢还未站队的队伍,却不知这支军队早已内定自己的位置。
“侯爷您请上座!”见到何乐来军营,程皋无比谄媚的拿袖子擦擦原本就很干净的座椅,硬是让何乐坐上去。若有他原来的同僚,定会大跌眼镜。
何乐只是回城前顺道来看看,因为临安城中还有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其中有件最重要的事更是必须尽快办理。所以他来叛军大营纯属路过,当然如果可以他也想收买一下人心。
在整个反围剿战役中,程皋其实很大,不仅收编大量降兵,更是组建起一支专门容留降兵的大营。叛军中的降兵若是一下子混编进袁家军或定州军,那些人的心里不一定能接受,而且原有的建制军也会对新加入的降兵有轻视。
现在完全dú • lì出新军编制,大家都是降兵,以后的发展就看大家自己的表现,对于有想法的人自然更能大展身手。
“就是过看看,可有什么需要的?”何乐对程皋的感觉还行,知道他也算是位将才,看起来口花花,但作战时肯动脑子,不是一味的蛮干。
“谢侯爷关心,都还好,昨天还有去领粮饷。兵部发粮的人听说是飞熊军,也不敢卡要,都是足额领到的粮草。另外宫里的娘娘也着人送来打赏,钱数也不少,在下都折成银两分给所有人。就酒水有多留点,主要是大青山也喜欢喝,以前也给不了,这次正好满足它一下。”程皋不敢相瞒,一五一十的全说给何乐听。
“宫里的娘娘?”何乐对皇后没多少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喜欢做媒赐婚,想想都觉得可怕。
“是啊,皇后娘娘。那公公还特意说是娘娘拿出自己的俸禄。”程皋这样说就是铁了心要跟着何乐,才不管什么娘娘、太监的。
“哦。”何乐不做评价,也暂时没看出不妥。只是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娘娘敢去亲近带兵的武官。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亲近,但哪怕是和平时期后宫之中也不敢如此,稍有不慎可是杀头的大罪。
“您看要不要退回去?”见何乐表情不定,程皋小心的问。
“没事,这是应该的。就当是朝廷给你们补发的奖赏吧!”何乐也不是有其它想法,就是觉得皇后娘娘很是奇怪。
照说她应该去亲近袁将军才对,或者是别的更有势力的门阀。程皋就一降将,历史上降将受重用的不多,而且特别容易再次投降。当然也不是他对程皋有怀疑,他对程皋还真是比较信任,否则也不会放任三万人马留在他手中。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合常理。
“多谢侯爷理解。”程皋狡诈的笑起来,皇后娘娘给的赏赐来得正是时候,分钱时那些个兵油子也没话可说,他也因此稳住军心。
“我到时与彦少卿说说,让兵部再给你们拨些粮饷,然后你要把现在的三万人缩成二万五千人。裁减掉的人也不要遣散,让他们去蓟州,那里也需要人。这二万五千人你要好好操练,飞熊军也算是建制,可不要辱没了名声。”何乐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他历来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就算再多十倍的兵,要没有战力也只是吃饷银的兵油子。他需要能战的兵,要能与青莲匪徒战,更要能与羯人战。
“明白。”程皋早有此想法,就是怕朝廷不理解,所以才惯着兵油子。现在有何乐的话,那他就可以拿一些刺头来立威。其实按他心里想法减成二万人也足够,只要操练得好还怕没战力?他当然不会相信,凭他的能力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实力。
“好好干!”何乐安抚完程皋,这才走出飞熊军军营。
快入临安城门时又见到一个低调很多的人,文重宇,文家年轻一代。因为在太子登基时没有出力,此后他们的表现更是十分低调。而文家族长文禇,因为曾对陈贵妃有过非分之想,现在尤为行事谨慎。想不到此时会在城外遇见他,而且还是领着队定州兵。
在整个叛军围城时,定州军可谓无过既是功,与现在的文家人一样谨守本分。兴庆帝选择既往不咎,只要他们保持好现状就行。至于以后,也得等到以后才能知道。
不管是谁,赢得眼前胜利才是当务之急。
迄今为止双方的胜算仍是五五分,没有谁能肯定自己会胜,所以文家这样的家族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