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过来时,何乐选择的是白峰塔朝北面的门。塔门上从外向内被两人才能抱起的木梁抵挡着,任里面的人如何大力也无法将门推开。何乐与那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合力将木梁抬起扔在旁边,然后快速闪身踏进白峰塔内。
塔内的情况何乐丝毫不知,此前的情报中也甚少传出,尤其是关于常守业常护法的事,何乐知道的就更少。仅知道白峰塔有十二层,能住七百人之多,但里面是什么结构,如何分布的不得而知。
所以当打开塔门时,何乐与那名年轻人都是惊呆,因为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何乐原以为里面会是无比奢华的,不说金碧辉煌,至少也应该是灯火通明。可当打开大门后,他们只看到黑幽的石墙,透着冰冷和阴森。
“来错了地方吗?”年轻人虽说sè • yù攻心,但也不至于精虫上脑不管不顾。
何乐没有回答他,毕竟言多有失,现在他们还能算是合作关系,若是漏底就是敌对关系。所以何乐只是继续往里走,刚一踏入白峰塔,就察觉到里面吹出来的阴风。那风与外面的不同,是真的阴寒入骨,如同刮骨的钢刀从他们脸上刮过。
“这是什么鬼地方。”何乐身后的年轻人抱怨到,完全想不出白峰塔竟是这样一处如同地狱入口的存在。别说是弱女子,就是一般的壮年男子也会受不住如此待遇,站在风口最多半柱香就得缩成一团。
何乐也是皱起眉头,情知白峰塔恐怕不简单。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外表下,却藏着如此凶险的内里,只怕里面还有更多出人意料的东西。有心理准备后,何乐也不再在门口磨叽,而是加快步伐。那名年轻人看何乐往里跑,也跟着他身后跑起来,怕有好处都让何乐占去。毕竟拼命进来,总得享受一番才值得。
往里走有十多米距离,眼前显现出面积极大的深坑,那深坑不知有多深,在四周昏暗的油灯照映下黑幽幽的看不到底。是真的想不到,何乐怎么也想不到白峰塔是建在一处天然坑洞之上,整个白峰塔也就成为坑洞的盖子。
绕着坑洞,塔内建有一圈石屋,影影绰绰的应该住着人,隐约中能听到女性发出的痛苦声还有惨叫声传来。因为要找上去的路,所以何乐只能绕着坑洞跑,在跑的过程才看清石屋内的惨状。每间石屋里都关着两到三名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都衣衫褴褛,甚至还有衣不着体的。会发出惨叫,是因为每间石屋中还放养着各种毒物,更是有几个不似人形的畸人混杂在里面折磨她们。
当时何乐也想不明白为何青莲教要如此对待她们,后来说与栗源听才明白。青莲教这是在磨去她们的羞耻心,让她们成为人形木偶,就可以任由那些高层来摆布和玩虐,也绝不会生出抵抗之心,可以说是灭绝人性的做法。
“妈的!”何乐身后的年轻人低声骂到,竟然就此灭掉色心。看到太多的祼身女子,却是看到人间惨烈。
“我不去了……兄台自便……”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再看下去他担心自己的心理也会变得扭曲。尽管被青春冲动折磨得难以自禁,但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人性存在。
何乐回头看了一眼,也不挽留。
他要不是来找人,也会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不过等年轻人一走,他就一路杀过去,将那些个在折磨人的畸人杀干净,其中还包括此前跑进来的两三人。
从风飞燕她们那听说,倩倩有可能会被囚在白峰塔的最高层。因为在白峰塔中,女子所受的待遇与相貌有着直接关系,以倩倩的模样肯定会在最高层。所以何乐对于第一层仅是简单看过,然后快速沿着石阶上到第二层。第二层也依然与第一层相似,只是石屋要稍好一点,也没有毒物,更没有畸人来折磨她们。但在这一层则是完全赤身luǒ • tǐ,有的见到人来还会惊恐躲藏,有的则已经麻木。
何乐脑中一动,抽出刑天刀来砍将过去,将路过的牢门全部砍开。至于她们会不会逃走,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他只是给个机会,如何面对就是她们的事。
其实在何乐走后不久,就有人推开门逃走,也有人毫不犹豫的从二层跳入深渊。但更多的则缩在石屋里,不敢跑,也不会跑。
上到第三层时,这一层已经覆盖在深坑上,所以面积反而比下面大。这里的女子分两类,一类已经涂脂抹粉,一类则仅有丁点布片遮挡羞处。那些能涂脂抹粉的女子,身上会有极薄的衣服穿着,简单的涂脂抹粉后都一个个明艳动人。可要是多看见眼就会发现,她们似乎已经没有灵魂,只剩下躯壳还活着。
何乐将那些仅有少许布片的女子解救出来,对于已经涂脂抹粉的女子则放任不管。他的时间不多,不可能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第四五六七八层情况都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女子的长相,确实是越往上越美貌。她们小的也许才十一二岁,却已经完全麻木的坐在石屋里,穿着最好却也是最薄的绸缎,比那金丝雀还不如。
每跑过一层,何乐的心就会往下沉几分。这些女孩子来自哪里不用去猜,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女人命,在北地女人的命如同牲口,羯人除用来满足yín • yù,还会用来满足食欲。而在这里,则是培养出来满足权贵的贪欲。这么多的女人已经超出yín • yù的范畴,完全只能用贪婪来形容。
在何乐心里念过无数遍该死,大周朝中或许也有贪恋美色的人,也会如大家族那般豢养上百婢女。但这样大规模折磨女人的场所还是没有,就算妓馆之类名义上也有官府管理。可在这里,是从政权层面奴化禁锢女子,将稍有姿色的女子培养成工具和器物,将她们最后的人性也要抹杀掉,成为被支配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