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超过预计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过来查看,竟然是那名看起来很温和的男子,有时他会与李景年交替陪伴申屠静萱。可谁能想到这么龌龊的事竟是他指使,现在更是不放心过来看看,等他过来看到自己指派的人站在远处没靠近何乐,而晚宴又随时会解散,要说不急也是假的。原因很简单,若稍后毒药才发作,肯定会让申屠静萱知道。他必须赶在晚宴解散前,让该发生的事发生。
何乐也是有些意外,但他还是不放心的过滤一遍其他人。现在那些人都很正常的坐在篝火旁等着申屠静萱回来,毕竟主人不在他们也不好离开。至于李景年,他现在正无聊的割着羊肉,似乎很有耐性的模样。
何乐确定暂时没发现同谋后,他才决定动手。这个人有些外家功底子的,只是实力大概在六品之间,还没见他真正动手,具体如何不不知道。
那人正准备往那对男女那边走时,然后啊了一声,便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呼吸。而他的惊呼声也惊动了护卫,很快晚宴上的众人全跑过来。
那对衣裳凌乱的男女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只是眼中的惊恐越来越盛,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已经深深刻进他们的脑子。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现在他们是亲身体会亲眼所见。
事实上北地这几年也确实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事,但也多是东西突然掉地上,或者明明睡在家里,早上醒来却是睡在院子里等等。这样直接要人命的事还很少,最多乡野中会出现离奇命案。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名护卫擒住女子问。因为北地的女子很少会到野外,所以哪怕是个大婶级的女人也特别奇怪。
那女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明明何乐已经没有摄住她,她也似乎被什么控制住,挣扎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遇到夜障了吗?”
所有人被他的话吸引过去,如是盯着他等下文。
“我也是听人说,这几年北地的夜障越来越多,尤其是有女人出现的地方更严重,似乎女人特别招这些东西。”那人也不知是信口雌黄,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些人中,唯有那名劝酒人大汗淋漓,只有他才知道这三人在干嘛。死去的那人给了他小袋干粮,让他在敬那个白净公子时下药。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药,虽然有点坏规矩,但与那小袋干粮相比还是值得冒险。可现在的情况让他发现,那袋干粮的代价似乎会很高。
也正如劝酒人所想,何乐确实在考虑灭了他的口,这样他曾经中毒的事就有可能没人知道,他也就不用担心如何掩盖。只是他还是怀疑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如果有一个藏得更深的人,那他杀死劝酒人就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现在事情还能引向诡异莫名的方向,但如果太多的巧合,那就不再是巧合。
劝酒人也有意无意看向何乐,这时照理说早就应该毒发,中毒者会失去理性,别说是女人,只要是雌性生物都会遭殃。可看何乐睡的那么舒服,感觉就是完全醉了的样子。如此发现后,他不免开始担心起来。尤其是之前何乐就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尽管他的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如果不小心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被他眼中某种东西所震到。
察觉到有危险的劝酒人在众人还没怀疑到他时,已经悄悄的隐入黑暗中,然后快步离开。他不属于商队,而是码头上安排接待的人,如果他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他现在最好尽快离开,在何乐毒发或不发之前。
“啊,走路不长眼吗!”
劝酒人只顾逃离,不想撞到别人身上,他忙道着歉,才发现是个胖胖的男子。在北地胖子都是有权势的人,吓得他立刻趴在地上磕头。
“滚!”胖子给了他一脚,便离开了。
劝酒人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但刚跑出几百米他就捂着胸膛倒在荒草中。
其实他要是不倒下,螭狕今晚的食物就会是他,尽管何乐已经让螭狕戒掉人肉,但在北地实在太贫瘠。
现在劝酒人也消失在荒野中,关于何乐中毒的事应该能隐瞒下去。但何乐却惊得说不出话,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景年才是幕后黑手,而那个男子不过是李景年安排在申屠静萱身边的陪衬。
现在他为何要杀死劝酒男子,其实很简单,申屠静萱也不傻,她肯定会来查原因。所以他干脆自己斩草除根。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掐断,至于白思远究竟有没有中毒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他现在只需要继续扮痴情角色就行,至于白思远会发生什么事,就不是他需要管的。
其实最让何乐震惊的是,李景年竟然是个隐藏的修行者,刚刚他杀死劝酒者用的是元炁。从他的手法来看,他至少也是凝形境三重以上,但还没到堪离境。问题是他这样的修行者粘着申屠静萱,其中究竟有何意图?
想到安澜城里面异兽内丹卖,何乐也开始怀疑安澜城里会不会藏有更多的修行者。难道说修行者们已经结成什么组织,比如逃走的李忌。
一重接一重的疑团让何乐就算是躺着装睡,也无法安心。主要是此前他也忽略了李景年,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风流才子,有幸得到申屠静萱的亲睐。现在才知他的手段何其高明,就连地匦局也骗过去,已经有太虚境领悟的何乐也没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申屠静萱是一个多时辰后才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可能不才五六岁。而那个报信的黑衣男子却没再回来,想来是他们在路上已经处理掉。
从申屠静萱的表情看,她很愤怒,铁青着脸骑在马上。小女孩则与阴婆婆在一起,脸上还挂着泪痕,看不出她与申屠静萱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