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绸庄的掌柜是在两年前成为地匦局安插在此地的眼线。不过在一年前他曾经提出要求,希望能让自己成为当地的总负责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去向一名小二汇报情报,是件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因为那需要他每隔几日就去那座破败的茶铺喝一杯茶,放下两个铜板。
而这件事情已经让他被很多同行嘲笑过,甚至借此攻击他经营不善,以至于要没落到去喝那廉价的茶。
当然地匦局的用人标准那是有着非常严格的甄别条件,这位绸庄的掌柜还不具备相应的条件。而原来小二已经在地匦局五年之久,一直踏踏实实的做事情。并且从那些南来北往的商户口中能够套出很多有用的情报。
在这个时代信息的价值非常高,尤其是真实有效的信息,简直可以称作无价之宝。所以地匦局始终非常信任和重视小二。当然这位绸庄的掌柜也就此再也没有提过要求。只不过此后他提供的情报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缺乏实用性,都是一些比较浮夸的,道听途说的,甚至已经满城风雨的情报。以至于在地匦局新近的考核当中,他也被评到最低一级。
随着何乐走近这间绸庄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那位绸庄掌柜正满脸春风的坐在柜台前,喝着手中的清茶。那一双小小的眼睛盯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倒也显得悠哉悠哉。
何乐走进去的时候,这位掌柜已经开始展现出他那职业化的温和的微笑。期待着何乐先开口,他才能够借此确定该如何与何乐打交道。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何乐直接走过去将手非常没有礼貌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掌柜的肩膀非常肉实,软软的全是赘肉。
可是就在下一息之间,这位掌柜的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疼痛。那种疼痛就仿佛有一根钉子钉进了他的每一根骨头里,还在那里使劲的撬动。于是他张开嘴想要呼救,但是他却发觉张开嘴的动作他都做不了。他整个人都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而何乐却是非常温和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所以对周边经过的人而言,他们两个看上去就像是熟人在亲切聊天。
而那种极致的痛苦足足持续了至少有十息的时间,才缓缓地褪去。于是掌柜的也得以闭上嘴。在他闭嘴的那一刹那,他也感觉到自己终于获得了片刻的自由,于是他迅速想要张开嘴喊救命,甚至是想唾骂。可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那种极致的痛苦感又再度侵袭而来。
“不要急着做决定,你应该知道自己所出的问题在哪里?所以如果你急着做决定的话,有可能会害到你自己。”何乐伸出右手来轻轻的拍打着这位掌柜那肥硕的脸庞。
这名掌柜终于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他意识到了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恶魔般的存在。而他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反应过来,是因为何乐在大周朝的名声早已响彻四野。
而且在整个大周朝内,能够有他这种身手的人没有几个。能够像他这么年轻的更是不存在。所以这位掌柜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居然如此的倒霉,刚刚做点坏事就落在这个恶魔的手中。
尽管他在此前想好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案,甚至已经准备启程前往地匦局更高一级所在,去向临安地匦局的负责人哭诉。但就在他犹豫之间,没想到这个恶魔竟然直接找上门来。原本在他的计划当中,以为这件事情还能够延后一天。毕竟那小二是在昨晚才被人打死,今早才刚刚往上传。
按照大周朝官员的行事做派,能在两天内反应过来就已经非常不错。即便是地匦局能够在一天之内反应过来,那也是非常迅速的。可他却没想到,事情才刚刚发生,这个恶魔就已经找上门来。使得他计划好的所有步骤,都来不及去表演,就已经被何乐抓在手中酷刑拷打。
一时之间这位掌柜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努力的挤出一种悲伤的情绪。只不过那种悲伤的表情在与他那痛苦表情融为一体的时候,会显得特别的虚伪和做作。
“侯爷您听我说,您这必定是中了谁的奸计,才会找到奴才的这里来。奴才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乐拎着他的衣襟,将他提到自己眼鼻子底下,恶狠狠的看着他,然后才说:“再给我说一句假话,我就拧断你所有的手脚,把你泡在那个粪坑里,让你活足一个月。”
何乐反手指着远处,那里有一处专门收集集市当中所有粪便的粪坑。可以说那里是一处臭气熏天的存在,可以想象如果这样一个人扔在那里,其实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股臭味熏死掉。何乐却说能够让他活上一个月,那大概不是虚假的,而是真的会想办法让他活上一个月。
“侯爷您听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掌柜的还在狡辩。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何乐并没有留给他狡辩的机会,反手就把他的左手给拧了下来。而且他的这种手法非常的犀利,以至于断臂处都没有一丝血流出来。就仿佛他是从一具泥人身上将一条胳膊给取下来那么简单。
何乐还拿着那条断臂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让他能够看到断臂处那光滑的切口,以及仍然还在抽搐的肌肉。只是那断臂却诡异的没有一丝血流出,但是等何乐将这条断臂扔在地上后,用不了多久便会从切口处渗出少量的鲜血。
“还有三次机会,最好珍惜。”何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其实不论是从程序上,还是推理上,何乐此刻的行为都显得非常的野蛮不讲道理,甚至有可能会冤枉一个好人。
按理来说何乐的这种做法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言,甚至是鲁莽的。若真的冤枉了一个好人,那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