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搂着阿黛拉,轻轻的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刻侯爵府偏院的侧门外,正停着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何乐将藏身在这辆简陋的马车中,前往摩伽陀人聚居区。
其实此刻侯爵府外早已守候着好几股势力,他们都在侯爵府外伺机而动。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幕后的主子都有所叮嘱,那就是在没有确切命令下达前,任何人都不得轻易冒进侯爵府,更是切忌去触怒侯爵府中的任何人。
因此他们只是密切的监视着侯爵府中的动向,并没有做任何冒险突进。就好比现在,他们同样也注意到停在侯爵府后院的那辆运送日用品的马车。这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有一炷香的时间,按理来说应该在卸完车上货物后便立刻离开,毕竟此时情况特殊。但现在那马车旁却不见有人搬运货物,也不见离开。因此这辆奇怪的马车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但是他们谨记着主子的叮嘱,也没谁敢上去轻举妄动。
而何乐也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从侯爵府中出来后,坐上这辆混杂着鱼腥味以及烂菜叶腐臭味的马车,朝着城门外走去。只不过此刻的城门早已被封闭起来,而且在整个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里,隔不多远就会有一些警惕的人盯着形形sè • sè行人看。其中有些行动异常的行人甚至会被这些人抓住后一方盘查,然后大多他们身上的值钱物品都会被这些人抄没。
可以说此刻是整个大周朝最为黑暗与危险的时刻,无数小老百姓们惶恐不安的看着外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毕竟他们能够获得的信息是有限的,而且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又相互有着天然的隔绝,以至于信息更加难以顺畅的流通。因此他们只是感觉到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可他们却不知道那满朝的文武百官,早已在几天前的早朝中被全部炸死。
此时何乐所乘的这辆普普通通马车,正慢慢腾腾的穿过好几道岗哨,一路平稳的朝着城门口走去。之所以他们能够如此顺利,是因为在这辆马车的车辕上,悄悄的悬挂起一块铜制的牌子。这块铜质的牌子是他们在半道上才临时挂上去的,牌子上还有个苍劲有力的御字。
临安城内稍有经验的官兵们都知道,能挂这块铜牌的马车那都是属于皇家的御用马车。当然皇家的御用马车并不是都精美华贵富丽堂皇的,也有很多普通的马车,甚至也有那些肮脏简陋的马车。毕竟皇家出来的物品不见得全部都是精美的,也会有不好的一面,也会有需要运送食物的,以及皇宫内众人排泄物的车子。而这些车子同样也能够悬挂御字牌,以示通行的方便。因此,当这辆马车在临安城中穿行时,能够很顺利的通过好几道岗哨,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聪明人注意到他们这辆马车,就比如那些专门盯在侯爵府外的各路人马所派眼线,他们就对这辆奇怪的马车留了心思。尤其是在见到他们中途换上皇家御用牌子之后,这些人就将心中的疑虑提到最高级别。于是他们立刻向自家主子汇报了新发现的情况,同时他们也派出人手前去跟着马车,而他们自己则在等着自家主子给出的下一步行动命令。
不过还在他们跟踪的过程中,马车就被路上遇到的一队羽林卫给拦下来检查。这队羽林卫是由一个叫做李大兴的人领着,见到这辆悬挂御字牌运送货物的马车后,便立刻将其拦下要求接受他们的检查。于是这辆马车便乖乖的停在原地,让那些羽林卫士兵上前将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稍后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于是经过这样一闹,那些原本跟在后面的眼线们,也对这辆马车失去大兴趣。他们此时最多觉得这辆马车有可能是要出城去接什么人,或者最多也就是在向外传递某种情报。只不过传递情报的工作会要相对价值小很多,毕竟此时临安城上空的穿云雀就没停过,谁也不敢贸然打下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是敌方的通讯雀。
其实最开始那些眼线们所担心的是,在马车里藏有侯爵府中的重要人物,借此机会离开。当然他们大多都会直接主动的忽略掉何乐,因为何乐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因此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何乐还需要借助一辆简陋的马车离开。
但事实上何乐就在这辆又脏又破的马车里,而那个李大兴一上马车就能看到何乐。但他却装出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只是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仔细检查过后就离开了。以至于所有的人全部被他那精湛的表演骗过去,没有想到马车里藏着何乐。
其实就连何乐本人,也不得不对这位李大兴生出一分兴趣。虽然这名羽林卫他还是第一次见,尽管他早就已经知道对方是地匦局的人,而且是地匦局特意安插在羽林卫中的,平日里只是一名不起眼的谍子。
要知道这位李大兴原本是要进虎贲军,但被张三劝说后留在羽林卫中,因为那样可以更好的替朝廷办事。毕竟羽林卫是隶属于皇家的直系卫队,平日里有着保卫皇家的重任,更是有协防临安城的重任。
因此兴庆帝也好,张三他们也好,都觉得应该有个的谍子安插在里面。只是很可惜,李大兴并不受羽林卫的重视,因此他的日常工作是在负责临安城的治安。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今天李大兴竟然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起了个不大不小的作用。而且他还完成的非常完美,成功的骗过了大多数的人。
此后马车轻松穿过临安城城门口的岗哨,朝着摩伽陀人聚居的方向前进。
何乐此刻坐在这辆又脏又破的马车里,再一次体会着作为普通凡人所要经历的那些体会。就好比现在,这辆马车是如此的颠簸,而他则要在这辆破烂的马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