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靖南侯也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过往之事,他也只能够是暂且将这些事情放在一旁,先来解决眼前的问题。他盯着黄金贵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是未婚的身份吧!应该还没有哪家小姐与你有婚配才对。而且你可知我的身份?现在你一介平民,竟敢阻拦当朝侯爵贵胄执行皇上的命令,你可知其罪当诛!”
在大周朝婚姻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需要有三媒六聘之礼。因此当一对新人在结婚之前是有很多相应手续要办妥的。哪怕是何乐与天瑶成婚时,那也同样要遵循这样的风俗礼仪,才能结为合理合法的夫妻。否则的话,在大周朝就是属于违反了风序良俗的行为,与野合无异。
而黄金贵与申屠静萱之间,目前都还停留于两人私下的交往,还并没有获得双方家人公开的支持,就更不要说三媒六聘之礼。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古怪起来。因为按照靖南侯的意思,黄金贵带人堵着他们的车队要人,于情于理都是不符合的。若是他继续闹下去,那对于黄家而言将会是毁灭性的。
说到底在这个时代,民是不能与官斗的,那可不仅仅真理格言,更是血的事实。因为在以往的实践当中,往往最终的结果都是平头百姓遭受沉重打击,而官爷、权贵们最多只是受些虚头巴脑的小惩罚,根本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大的影响。所以大多数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敢去与官老爷们对峙,通常情况下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这位大爷说的可笑了,我与我家娘子都已有了小孩,又何来还需要几张纸上的证明。至于这位大爷一直在说奉了皇上的命令,可你们却又拿不出一点证据,那草民就更有理由来阻拦你们,以防有小人借着这几天不太平,来些强推民妇。”黄金贵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再度向前一步,以表明自己并没有怕对方分毫。当然到了此时大家也都知道,黄金贵的秉持正是那位冠勇侯何乐。
其实争辩到现在,靖南侯也难免会有些赏识起黄金贵来,同时内心也会感叹黄家还真是虎父无犬子,也是说明古人所言还是比较正确的。至少以对方如此的胆识,就足可以证明他是富贵人家出身,是见过世面的。而且在此刻始终不认可他靖南侯是在替皇家办事的身份,如此一来他只要死咬着此理不松口,而他靖南侯短时间内又无法拿出相应的证明,那往后就算闹到建祯帝那里他们黄家也可以不用怕。
而且那些其他的朝臣也做不到那般睁眼说瞎话的程度,因为他们现在确实拿不出足以令人信服地证明,而靖南侯的样貌又不像何乐那样尽人皆知。对方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而且此刻黄金贵居然能够无耻的将小柠柠认作自己的亲闺女,如此作派换成其他男子恐怕是做不到的。
靖南侯听到这之后,也算是明白了申屠静萱为何会选择这个看似无能的富家公子,原来还真不是有钱那么简单。当然以他这种老狐狸秉性,必然不会如此轻易就被黄金贵给堵回去。只见他回头朝着一名黑衣人吩咐道:“你现在立刻去皇宫,让皇上下一道圣谕过来。否则今天这个事情可得没完了!”
那名黑衣人接到命令之后低头一喏,紧接着就看到他回头向后方跑去。此刻黄金贵他们这些人都是堵在他们的前方,而这个黑衣人却聪明的选择了往后方跑出一小段距离后,这才突然一个纵身,便跃上旁边一处大户人家的院墙。只见他踩着那近三米高的院墙向前方跑,在快要越过己方车队时,却又再度跳上另一间更高的楼房。紧接着就看到他几个纵身后,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就是他这一手功夫,足以显露出此人至少也得有外家功七八品的实力。而且此人所练就的外家功还是以轻身功法为主,特别擅长于在都城之地辗转腾挪,绝非寻常人能够比拟。即便是那些虎贲军看到,也得对此人另眼相看。
“想不到老人家身边还有这些翻墙入院的高手,实在是佩服佩服。”到了此刻黄金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继续出言讥讽。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他觉得这个老人家养的手下大多都是一些鸡鸣狗盗之辈,唯有这样的江湖人,才会需要练就一身翻墙入院的手段。
靖南侯对于他的讥讽懒得搭理,而是转身进了马车厢内先行。而在马车厢内,原本一脸担忧的申屠静萱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平静的表情。靖南侯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也不去与她多言。而是从车厢的暗格中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个小巧的碳盆。
或许是要点燃碳盆的缘故,靖南侯也顺手将车厢里的隔板移开,让外面的光和风能透进来。
黄金贵他们仍然还守在外面,并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抢人的冲动。看着似乎他们也准备真的等待皇上圣谕,好分清责任。
靖南侯也不去理会他们,而是点燃小碳盆后,这才将一把小茶壶放到碳盆上缓缓加热。按照他的手下速度,靖南侯推算至少也得需要大半个时辰,建祯帝的圣谕才能传过来。
其实他也明白就算皇上圣谕传来,这些人也必然会找出岔子不予承认。毕竟他们手上的这些个军方势力,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宣誓向建祯帝效忠。现在口头和字面上效忠建祯帝的仅仅只是文官系的一些人,而武官系这边除去彦少卿外,再无其武官明确表态支持建祯帝登基称帝。
至少关于建祯帝成为新皇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在皇家仪程上明确落实下来。大概真要让军方承认,可能需要等到冠勇侯何乐回来之后,才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只不过那位冠勇侯却又突然失踪了,也导致到现在也没有军方人士敢站出来乱说,除了文家人,还有那位兵部尚书彦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