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看看。”走到营帐前几米距离,还没有看到动静。那名追兵头领随手指派一名手下,让他进营帐看看情况。
那名手下立刻翻身下马,大步奔向营帐内。紧接着就听到营帐内传出乒乒乓乓声,不久那名士兵竟搂着一些贵重的器物走出来。同时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大声嚷嚷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追兵头领皱眉头,显然这件事情超出他的预计。他原本以为这个部落的族长会在营帐内,但若是族长不在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太妙。
“立刻撤,快!立刻!”察觉到自己可能中计,追兵头领立刻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回跑,他身后的所有人也同一时间开始往回狂奔。
但在此刻他们曾经路过的那些草坡地,一个又一个的被人从下面掀开草皮。只看见每个掀开的草皮下都露出半人深的坑洞,每个坑洞里站着一名手搭弓箭的弓箭手。不用任何人发令,所有的弓箭手们已经自寻目标挽弓射箭。
仅仅只是第一波箭雨落下,追兵们便已倒下几百人。
因为事发突然,即便是追兵们做足准备,行事也是十分的谨慎,但仍然忽略路过的那些草坡地。
因为按照羯人骑马的经验,一般是不会骑马从草坡上路过,因为容易让马失蹄摔倒。而部落的伏兵们正是借助此习惯,特意在草坡地挖洞埋下伏兵。
此刻原本留在最后方的追兵,迅速被一千多名弓箭手射杀。而这些准备逃离伏击圈的追兵们,再也不敢往回跑,而是选择往两旁侧撤。毕竟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自然知道自己所有的退路肯定被对方事先堵死。所以他们分开来往两边撤,才有最大的机会逃出伏击圈。
可就在此时,那些原本看起来像干草堆的地方,也同样一个个掀开来,露出下面早已骑乘在马背上的骑兵阵列。此前他们不过是在身上披着伪装的枯草,因此远远看过去像是屯积过冬的草堆。实际则是大片伏倒在地上的骑兵。现在他们突然站起来,迎着分开逃跑的追兵袭杀过来。
那些追兵们又何曾遇到过此类伏击,所有的方式全部超出他们的预计,因此只得硬着头皮与堵截的上来的部落骑兵对上。
到这一刻,终于是两军见真章的时候。
那名追兵头领运气比较好,刚好对上戈达海所率领的骑兵。武力值一般般的戈达海,加上脚踝又有伤,因此他十分聪明的落在队伍的最后方。但他那高明的箭技却不曾放弃,仍然将长弓握在手上,随时可以射出致命一箭。
追兵头领抽出两柄长长的马刀,迎着堵截的部落骑兵对上去。到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犯了经验错误,眼前哪里只有一千人的队伍,光是此前用来伏击他的那些弓箭手就有近千人。现在负责堵截他的骑兵,更是不下于两千多人。可此时还能跟在他身后人马,加起来不过两三百人。几乎是等于十对一的劣势。
不要说胜算,就算是能够逃脱,也已经称得上是运气。
但这名追兵头领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军人,明知道此战肯定九死一生,但仍然手握双刀往前冲,一路劈砍着。但他很快便发现他所面对的骑兵,一个个全部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当他以极度勇猛之势冲过来时,那些骑兵并不与他硬抗,而是手持盾牌,简单的防御后便让开一条道让他顺利的冲进阵营内部。
经他一路劈砍,结果却是消耗大量体力之后,一名士兵也没被他斩杀。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打算与他硬碰硬,而是将他诱入阵营圈中。等他察觉到不对时,他所带领的残兵已经深陷在对方的伏击圈中,被对方二千多人牢牢围困住。
还不等他想出对策,就只听到一声奇怪的长啸声,紧接着四面八方射过来一阵乱箭,这些箭并不是全部对着马上士兵射,而是有大量的箭朝着士兵身下的战马狂射。
只一轮箭雨过后,追兵队这边竟只剩下十几个人还能在马背上,他们的战马还能够安然无恙。而大多数的人,已经被射落马下。一时间四处传来哀嚎声,更多的是那些濒死的马儿发出的嘶鸣声。
远处在仔细观察战事的何乐,到此刻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追兵头领的战法也是他以往的习惯,同样是领头冲入敌方的阵营。但很显然对方有针对敌方前锋突入的对战模式,当遇到勇猛的敌方将领时,他们就会采用口袋阵,将对方的将领诱入阵心,然后再用一轮齐射将对方的人马射倒在地。
“我投降!”那名追兵头领很果断的举起双手。
戈达海回头看向勒不花公主所在的帐篷,稍等片刻后,便有一名传令的羯兵走出来,摇动手里的彩旗。
看到彩旗信号之后,戈达海这才说:“所有人都给我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便能饶你们不死!”
那些活着的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选择原地跪下来投降。包括此前耀武扬威的追兵头领,也是同样没得选择的跪下来。
但有一名士兵却没有跪下,而是握紧手里的马刀,朝旁边冲过去。而此时就在他的马身上,还挂着一串金银器,正是他刚刚从大营帐中掠夺来的。想不到他在那极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收罗到这么多的金银器,更是一个不留的全带上。现在他似乎也知道自己除了硬闯,便只剩死路一条。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过贪婪,尤其是在敌我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过于贪婪只会误了卿卿性命。
围成一圈的骑兵们,甚至都懒得出刀杀他,而是直接一轮齐射。至少有十几名骑兵射出手中的利箭,不仅将拼死一搏的追兵射杀,更是将他身后几名跪在地上的士兵也给误杀掉。
当然这个世道从来就没有可以申冤可能,尤其在混乱的斡儿海草原上。如果是冤死,那就冤死了。
而此前那名将牧民射死的士兵,则早早的便被人射成箭靶子。反倒是追兵的头领,却没有受任何伤,完好无损的跪在那里等待着被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