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会议室里传来女人激烈的反对声音:“他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这个人的实锤黑料,裴西楠和他拍杂志只会毁掉他在大众心里的形象!说不准还会动摇到他的粉丝根基!”
“啊呀你这太偏见了嘛,毕竟是三大顶级时尚周刊之一,还是杂志社特意邀封,怎么说都是证明我们小裴的地位了,要是拒绝了还会连带影响我们整个K社艺人的名声吧。”
另一个声音是个中年的男人,听起来语气慢吞吞的但是丝毫不肯让步。
带着茶色墨镜的男人交着双手懒洋洋地说:“我说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做艺人的粉粉黑黑都是正常的,有争议才会有话题嘛。”
这话说得过于无耻。
“你!”秦霜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都紧紧地攥起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还想再说什么,裴西楠正巧在这时推开了门。
他脖子上还挂着录音室里带出来的耳机,通宵录歌让他下眼睑上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青黑,显得气势更冷:“你们吵什么,我要和谁拍杂志?”
秦霜描画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斜,示意让男人开口。
男人面对公司的摇钱树,语气就殷勤了许多:“咳咳,是这样《灰蓝》邀请你拍摄下一期的杂志封面,因为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只不过嘛,他们指定了另一位艺人和你合拍。”
秦霜接过话说:“这个人你可能不太认识,是YM公司的阮夭。”
裴西楠精致面孔上霜寒更重。
秦霜以为他是不高兴和什么没见过的十八线小明星合拍杂志,有点得意地睨了宣传总监一眼:“你要是不愿意……”
“可以。”
“什、什么?”秦霜睁大了眼睛。
裴西楠脑中回想着自己看了大半夜的资料,模糊视频里少年灿若玫瑰的脸美得令人着魔。
第一次有人可以让他连歌都先放到一边,不管不顾地看了一晚上的视频资料。
真新鲜。
他一句话拍板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什么时候拍和那边确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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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YM大楼里,往来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不时有只能在屏幕上才看得到的俊男美女从走廊三三两两地穿过。
只是几乎所有人在路过一间录音室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眼神也隐晦地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门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上面贴了张白纸,印了清晰两个黑字:阮夭。
“他们同意了。”男人挂了K社宣传总监打来的电话,清秀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个讥嘲似的笑,“我还以为凭你的那些黑料,那边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呢。”
阮夭一只手撑着腮肉,双腿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似的晃晃:“《灰蓝》的邀封,听起来不是很值吗?”
在时尚杂志圈里,被顶级时尚杂志社邀请拍摄封面对艺人来说是值得买上热搜吹个三天三夜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九月份开季这样重要的时候。
杨斐勾起嘴唇,眼里却没有笑意:“这次是用什么换的?”
阮夭今天穿的是条及膝的短裤,宽大裤管下露出两条白腻纤细的小腿,膝盖上还敷着浅浅的桃粉色。
让人想要摸一把,捏住圆润的骨头放在手心把玩,弄到他全身都染成这样艳丽的粉色。
小鹿似的圆眼睛里透出一点机敏的警觉:“关你什么事。”
杨斐站起来,双手按在阮夭显得过分单薄的肩膀上:“是不关我事,但是你最好能在拍杂志那天全身干干净净地来,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你现在所有的节目都被取消了,这个杂志就是你这个月唯一的通告,你最好还是珍惜点。”
录音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无声的僵持在两人周围形成一种逼仄的气氛,阮夭有一瞬间喘不上气来。他反感地偏过脸,语气闷闷的:“知道了。”
手心纤瘦的肩骨似乎在发烫,杨斐眸色深沉地望了蓝发的少年一眼,说话的时候便温和了一些:“你的眼光不错,裴西楠是现在线上最红的歌手,年纪又小,和他合作有利于清洗一下你烂
到发黑的路人缘。”
阮夭心说我这烂透的路人缘是谁给我整的你还不知道吗?
但是表面上仍是很乖地点点头,弯起眼睛很骄傲的语气:“我的眼光当然好。”
“但是——”杨斐语气转了一百八十度,恢复了那种很严肃的态度,“要是想好过一点,不要和他太亲密,你自己知道的。”
“你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阮夭在回忆里翻了翻某个变态西装男的模糊影像,看不清脸仍然下意识抖了抖,确实不能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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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楠坐在沙发上用投影看着阮夭过去的节目。
这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裴西楠心想。
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阮夭光是凭他这张脸就能红得发紫。但是很奇怪的是,阮夭不管被砸了多少资源,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黑子都比粉丝多。
他点开了阮夭的个人账号,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大都是黑子留下的:
“阮夭,你怎么不去死啊。”
“阮夭滚出娱乐圈!”
“不过是一个贱人!趁早回去和金主过日子去吧哈哈哈!”
更多不堪入目的话连裴西楠这种过去混地下摇滚的人都看得皱起了眉,他很耐心地翻了阮夭最新一条动态的前一千条评论,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谩骂,只有间或夹杂着几条真爱粉小心翼翼的评论:
“夭夭期待你的新歌哦!”
“夭夭做好自己就行啦!”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最喜欢夭夭!”
裴西楠好奇地顺着头像点开几个真爱粉的主页,发现居然都是从阮夭出道开始追到现在的,这种固粉能力真的算是很不错的了。
同样点开几个黑粉的主页,却发现除了几个长情黑,相当一部分都是收了钱的水军。
居然有人会花钱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吗?
巨大的谜团如同厚重的迷雾一般将阮夭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要想彻底剥解开这个谜团,注定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裴西楠叼着吸管的脸上露出一种许久不见的亢奋,眼睛都发着亮,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东西了。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阮夭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许连阮夭自己都不知道,他仅凭一句话,一个笑,就直接勾起了主角受对他巨大的兴趣。
阮夭是两年前在一档选秀中出道的,明明一开始人气就已经冲上了第一,也一路保持着很强的势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在最后一期刚好卡在出道位下面一个,遗憾没能成功出道。
裴西楠对这种过分吵闹的综艺向来没什么好感,现在似乎也找不到当时粉丝闹过的痕迹了。
他只查到就是出道夜那一天,阮夭的黑料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硬生生把原本不错的势头掐灭了。
至于所谓黑料,便是说阮夭是被金主包养的,顺便附上几张看不清脸的照片和玄之又玄的推理猜测。
他的影像资料也少得可怜。
裴西楠翻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找到当时选秀节目上的一点片段,连三十分钟都没有。就好像身后有人故意把阮夭的所有资料都藏起来了,光是隔着一层屏幕,都能感受到身后人扭曲可怖的占有谷欠。
要是对上这样的人,会很麻烦的。
裴西楠觉得自己在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他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秦霜取消和阮夭的拍摄,但是血管里涌上令他战栗的热意,少年最经不起挑战,月下一小汪海洋似的蓝发已足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堕入海底。
“阮夭……”裴西楠蹲在沙发上呢喃着这个名字,漆黑房间里只有幕布上闪着淡蓝色的微光,落在少年的发顶上宛如细碎的银河,他就这么蜷在黑暗里,发出有些癫狂似的吃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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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莫名觉得身后有点发毛。
他把这归结于是空调太冷的缘故,在茶几上摸了半天才找到被压在一堆谱子下的遥控器调高了温度。
也是恰巧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录音室的门。
阮夭以为是杨斐,只是站在麦克风前面翻着乐谱说了声“进来”。
门外进来的却不是那个总是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反而是个人高马大一身黑西的光头男,大光头上还纹着只狰狞的蝎子,像是欧美片里的暴力反派,一拳一个阮夭的那种。
染着蓝头发的少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睁圆了眼睛:“你是?”
光头男背手在阮夭身前一米的地方站立,粗着声音道:“盛总请您上车。”
阮夭霎时间就呆住了。
盛总,不就是那个爱主角受而不得的大反派盛以容嘛,坐拥大半个娱乐帝国的霸道总裁,各种病娇黑化,把主角受抓起来酱酱酿酿,一连串的不可言说。
系统很贴心地提示说:“严格来说,盛以容就是主角攻,但是他最后狗带了,所以我们还是叫他大反派。”
“他就是您的现任金主呢。”
阮夭挠了挠头,还是没有搞清楚狗带和开除攻籍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挺可怕的,光是听见名字,这具身体都在下意识地发颤。
“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少年柔软面颊上没什么血色,唯独眼尾洇着一点旖旎的深红。
光头男背着手不为所动:“盛总让我跟着您。”
阮夭默默地捂住了额头,直觉接下来会很难办。
YM大楼坐落在市中心,来来往往的人流量特别大,往常也有明星的豪车停留,只是这一次却格外的不一样。
所有混娱乐圈的人,看到这辆车脑海中都反应出一个人名:盛以容。
光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娱乐圈震上三震的人。
不少路过的小艺人看见这辆车的时候都下意识远离了一点生怕冲撞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用一种又恨又妒的眼神看向了四楼尽头的窗户。
那是阮夭的录音室。
他很少来公司,就算来的时候也是一直泡在录音室里录歌。
阮夭带着口罩和渔夫帽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就看向清瘦纤细的少年。
宽大帽檐下露出一小撮柔软的蓝发,衬得后颈白如堆雪。
就算是冷白皮遍地的娱乐圈,也难有人有这样清雪似的肌肤,只是露出一点,便逼得人灼红了眼底。
阮夭注意到好多人在看他,他心里暗暗地和统子哥嘟囔:“肯定是这个光头哥们太显眼了,搞得大家都看我们。”
系统说:“可能以为您是欠了他高利贷,现在正在被押去剁手指。”
你说的更吓人了。
意识海里的拇指小人掐腰,气鼓鼓的样子:“我是这样的人吗?”
光头男看着凶悍,但是服务非常到位,阮夭走到车前的时候,他还伸出手挡住了车门上方,
贴心地让他不要撞到脑袋。
阮夭揪了揪T恤的边边,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大哥。”
大哥肤色黧黑,看着突然好像又是黑中带点红。
阮夭一上车就撞上了西装革履的精英男。
他没注意到车后座上有人,稀里糊涂地整个人都栽进了男人温热的怀里。男人本来正在看手机上的信息,骤然落了一只香软香软的小美人。微凉的发丝蹭在男人的颈侧,搔得心尖发麻发痒。
他顺手就接住了阮夭,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手机上的重要信息也不想看了随手熄了屏扣在了一边。
“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反派大boss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也不像普通金主那样油腻恶臭,相反是个干干净净,甚至长相偏阴柔的男人。
年轻的过了头,若不是这身把阮夭卖了都买不起的高定西装,看着就是个腼腆好看的男大学生。
和传说里的恶霸差了十万八千里。
阮夭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盯着盛以容的脸发呆。他的帽子和口罩被盛以容之摘掉了,浅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一点无辜的茫然,绯艳唇肉不自觉张开一点,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
男人一根手指就按上了软糯唇肉,触感像是亲出炉的糯米糍,软乎乎的,按一下就陷进一个肉感的小坑。
盛以容垂着含笑的眼睛,手里的动作却很粗鲁,他按着阮夭的唇肉,带着一点莫名的笑意,把那本是浅绯色的唇肉玩弄得覆上一层水光淋漓的殷红,粗糙指节一直按进阮夭的唇舌间,手指夹住了阮夭的舌头。
阮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嘴巴已经快要被盛以容玩肿了。浅色眼睛里不自觉蒙上了一层水雾,浓密睫羽不住地颤动,慌乱如被猎人捕捉到的蝴蝶。
很疼。
阮夭禁不住痛,眼尾都被染成颓靡的红色,细白手指颤颤巍巍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偏生系统还要蹦出来提醒:“为了完成人设,在被包养期间,宿主大人不可以拒绝盛以容的一切要求哦!”
哦个屁啊。
果然不应该相信人类的外表,看着很好相处的人,骨子里都坏透了。
阮夭眼睫一落,就黏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半垂着欲落不落的模样。
盛以容好像对他的嘴巴很感兴趣,阮夭的舌头被控制住了,涎液控制不住,不得不顺着嘴角流出。
唇上都是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