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山很清楚苏老三和苏二苏三的打算,以前苏大海穷得响丁当的时候他们父子三人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及过继儿子的事情。
可是自从知道他在城里开了铺子,赚了庄子以后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动不动就粘上去说什么过继不过继的事,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哪里是真的关心苏大海是否后继有人,只不过关心的是他名下那些产业罢了。
试想,不管过继谁到苏大海名下,那些个东西便除了给苏青宁的嫁妆以外就全都是那个过继过去的儿子的了。
这看着谁不心动?
只不过毕竟是亲生的父子兄弟,又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呢,唉,实在是世风日下门风败坏。
苏义山叹了一口气,看着苏大海一家人离去的背影拿起水烟枪吸了一口坐到苏老三身边道:“老三,你心里想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刚刚的事情,你但凡有半点为你家大海着想你就不该那样逼着他。
分家的事情上你为着你的三个儿子亏待了他一个我就不多说了,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亏待他了。
你这心里不难受吗,不怕以后到了地底下见着于氏弟妹你心中发慌吗?再说了,大海现在身边也不是没人,他那老舅公的儿子和孙子可都在他家庄子上住着的。
你今儿个做的混帐事儿一会儿就该传到他们耳朵里,改明儿要不了几日就传到你大舅子那儿了,看他不又上门来排你一顿。”
呃,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但道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提及前段时间才上门来威胁过他的大舅子,苏老三心里涌起一股惧意来。
大舅子那老头看着年老,却是个顶顶有脾气的人,真发起火来,能拿着柴刀砍上他家门来。
这么些年他也是仗着离得远才没把过世的老于氏和她生的一双儿女放在眼里,可有时候想想他对他们的亏待,他心里其实也难受,毕竟还是亲生的。
可有时候人听了几句话便要忍不住犯起糊涂来,幸好还有他的亲兄长可以劝着他一些。
“行了,今儿个是你们家大喜的好日子,很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把关系弄僵了。
你想想看,今日大海随礼可是给了一吊钱,这是尊重你,也是拿大江拿作亲兄弟看,拿紫丫头当亲侄女儿看,你要是再这样继续犯糊涂下去,别目的没达成,反而让大海和大江、大河、老四他们的关系生疏了。”
苏义山劝了,其他的晚辈们也都说着话打着圆场,想把这事儿尽快地遮掩过去。
本来苏大海富贵了他们这些叔伯兄弟还多少都能沾上一些,把人逼急了,到时候苏大海索性什么旧情都不念,谁也别想再沾半分好处。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一把小称,精明地称着身边的人和事。
苏大海被扶回去后坐在堂屋的方凳上唉声叹气。
这一次因为酒呛喉咙的插曲把这事儿暂时给糊弄过去了,但是他知道他爹是不会死心的,难保过几天又会把他叫过去旧事重提一番。
总之他没有儿子这是他的心病,同时也是他爹的。
“爹,你还难受吗,喝口菊花茶润润嗓子。”苏青宁体贴地给他端来茶水喂他喝下。
苏大海看着苏青宁心里又立马熨帖起来,不管怎么样,他养了一个顶顶好的闺女,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再能生儿子又怎么样,没有一个能有他家闺女这般出息。
这般想着苏大海的心情暂时好了些许,而且又有苏青宁的安慰:“爹,这次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暂且放下,该吃吃该喝喝。”
苏青宁想着刚刚宴席才开始没多久,苏大海就被苏老三的话给呛了,估计是没怎么吃,便去灶房把昨天熬的鸡汤热了端过来,分了四碗招呼着三人喝了。
“还是自家的饭食好吃!”苏大海一口干了,抹了一把嘴巴夸着苏青宁,说他闺女的手艺是谁人都比不上的。
苏青宁抿着嘴笑,抬眼看见沈昀沉默着没说话,便问道:“怎么你觉得汤不好喝吗?”
沈昀摇头指指于氏道:“不是,你娘好像有些不舒服。”
苏青宁这才注意到于氏,她喝一口鸡汤便皱一下眉头,明显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