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隔世经年
送走李毅后,我寻了个理由后就在宫里瞎转悠了起来。路过太医院时我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下大喜,一时间就扫尽了方才的不快,我一个健步就冲上前去,然后动作相当帅气逼人的以那人的后背当作跳板,十分流畅地来了一个空中翻转。落地之后,我帅气地甩了一下发带,回眸对着那人就是笑容温和:
“小森森……”
邳森那张俊俏的脸上如吃了屎般僵硬,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有辱斯文的咒骂,然后说道:
“谷从南你能不能对一个医者有起码的尊重?!”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邳森医术是好,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看见他那张长得比我还好看的脸时我就是把持不住我自己啊!
“小森森,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邳森是个书呆子,他家虽是世代行医的但怎么都治不好他那副呆样!
“从南(姑娘),好久不见。”他笑地一脸斯文却在从南两个字后给我做了一个“姑娘”的口型。我瞬间就觉得呼吸有点疼,邳森这人虽然很是温文尔雅的,但得罪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看来刚才我是吓到他了……
“好阿森,别生我气啊……我错了。”
邳森溺宠地敲了我一下头,“你一天没个正形的。再说了这是王宫你在瞎闹什么?还有——诶?你怎么会跑到王宫里来?被发现了可以死罪啊!”
我不以为然道,“什么啊,我是娶鸡随鸡,娶狗随狗,随婚进的宫。”
邳森愣了一下:
“你嫁谁了?”
我纠正道,“是娶!娶好嘛!”
“好好好……你娶谁了?”
我随口道:
“慕容白啊。”
邳森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盯地我头皮发麻:
“你是王君?!”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
“不然呢?”随即又想到邳森好像还不知道我的真名,于是又说道,“我真名鬼谷纵横。”
邳森一下脸色就变了,他一把拽起我的手就把我往屋里拖。到了房间,关上门,邳森很是认真道:
“你是鬼谷弟子?”
我点了点头,奇怪道,“三年前你救我时我不就告诉过你了么?”
邳森的脸阴沉,他在屋里踱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然后对我颇有些严厉道,“我听过鬼谷的门规,你是交剑下山入世历练的对吧?”
我一脸不明的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道:
“听着,不管你下山是要历练多久才能被考核成功,也不管你与秦王是什么关系。总之,你现下马上离开秦国!这秦国水太深,再这样下去你会交代在这儿的!”
“为什么?”我问道,直觉告诉我邳森知道很多事。
邳森看了我半天,忽然扯过我的右手替我把起脉来,片刻过后他皱着眉问道我:
“你内力怎会少这么多?”
我扯谎道,“前些年受过伤,身子不如从前……”
邳森打断我道:
“莫欺我,你是不是每晚以内力灌入王上体内?昨日我替王上把脉,她体内的寒气莫名其妙地少了许多,原来竟是你所为。”
我有些尴尬道:
“不碍事的……何况慕容白……”
“够了!你这个疯子!”邳森很是愤怒道,“你知道什么?王上从三岁起每日就呆在寒室里练功,她体内的寒气是你能解得了的?!你这般浪费你的内力,你可有想过你这本不健好的身子又当如何?!”
“我……”我被邳森吼地说不出话来,邳森与我相交甚好。作为医者,我这样的行为确实惹他生气了。
邳森还想骂些什么的,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的似的拉过我的手又替我细细把脉,他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奇怪…你怎么会中了绝情蛊?而且,还未解干净……”
我一愣:
“绝…绝情蛊……?”
怎么可能?印象中我从未中过这蛊毒。
邳森眉头一皱,他从怀里取出银针,然后对我说道:
“把衣服脱了!”
“……”我瞬间脑门一黑,“…你该不是想占我便宜吧?”
邳森眼睛一扫,我立马乖乖的脱了外衣,只穿着个里衣坐在椅子上。邳森隔着衣服在我左胸扎了一针,我提醒道:
“那个,我心在右边……”
“我倒是忘了你与常人有异。”说着邳森就将银针拨出,然后重新扎在我心口上,除此之外脖子和手臂上也扎了几针,一刻钟之后邳森取了银针,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邳森:
“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邳森看了银针许久,然后抬起头来对我一脸凝重道:
“你体内有绝情蛊。”
我一愣:
“那我不早死了嘛!”要是有绝情蛊,那我在对慕容白动情时我不就早死了么?!
邳森摇摇头:
“不,你体内的绝情蛊曾被人解过。只是这解法很奇特,用得是你所爱之人的心尖血做药引,加以忘情水制药。如此一来,你便既可以忘了你所爱之人又能解了蛊毒。”
我脑子嗡地一下白了,所爱之人…心尖血……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邳森,“那能知道…我是何时中的蛊么…?”
“依你体内的残余的蛊来看,应该是三年前中的蛊。”
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的事我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仍起不起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邳森在一边轻声道:
“你想不起来的,那蛊再配着那种解法,会让你忘记所有你与那人相爱的过往。而且…而且倘若你忆起,蛊毒逆行……你会暴毙而亡。”
屋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我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那儿曾住过一个人,可我忘了她。
那个人是谁?
良久,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道邳森,“能解否?”
邳森带着怜悯与不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能解。可又何必呢?解开了,你忆起那人。已然三年了,那人又曾以心尖血为你做过药引…是生是死都很难说,而且我想,那人愿做药引,想必也是愿你忘记他吧。”
“忘记?”我喃喃道,“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忘记了我与她的过往……我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