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李氏到了县城,找到了儿子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见到自己的母亲,平家云很有些惊讶,问:“娘,家里有什么事吗?”这一年多,平李氏基本不来县学里找儿子了。
平李氏拉着儿子,说:“是有点事。”
平家云就带着平李氏去了客栈。安顿下来后,平李氏拿出篮子里煮的鸡蛋和一些吃食,说:“阿云,先吃了再说。”
平家云念书所耗不小,母子二人平时也尽量节俭,并没有叫饭菜,只要了热茶水,热了热带来的吃食就吃了饭。
平李氏才说:“前几日,任氏落了水,染了风寒,昏了几天,我当她熬不下去了。哪里想到,都三四天没吃没喝的,居然还醒了过来。这一醒过来人就大变样了。”
“怎么大变样了?”平家云问,他一句关心任淑兰的话也没有问,显然他比母亲更加嫌弃任淑兰这个妻子,也根本就没当任淑兰是在养活着他和母亲的重要亲人。
“敢找我要吃的,也不起来干活,还要我侍候呢。”平李氏愤恨的说。
平家云听得直皱眉,让平李氏仔细仔细的把这些事情全讲了一遍,他又追问了几个细节,才说:“死都死过了一遍,变得胆大也正常。”
任淑兰从小可是被她的爹娘当掌珠一样养大的,没受过一点儿苦,人虽然有些内向,但却并不是完全的胆小和软弱。这一点他很清楚。
任淑兰这几年能让他们母子俩人哄得在家当牛当马,也不过是因为太天真,再加上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而且他还时不时的给她点希望,拿着甜枣在前面吊着她。不然,光靠平李氏的手段还不一定治得住任淑兰。
但这次任淑兰病得死去活来,几天几夜,他娘居然连口水都没给她,想把她活活饿死,还不能令她醒悟一点,她也真是白活了这么大。所以,他反倒不觉得任淑兰的行为太反常,只是觉得她有了反抗的心。但这对他可太不利了,所以他要想办法先把任淑兰的心再收回来。
“那可怎么办?她现在可厉害呢。躺着不动,抢起饭菜来还象狼一样。以后她要是不干活,我们还要她干什么?”平李氏着急的问道。
“娘。”平家云猛的提高了声音,生怕他娘再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来。他也怕隔墙有耳啊。今天可是不少人知道他娘来看他了。
平李氏马上明白过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窗,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安静的很。
不过,她还是很小声的又说:“我看她铁了心,不想干活了。”
“怎么可能不干活,难不成她还能躺一年半载的不起床。不过是风寒而已,让她躺十天半月顶了天。”平家云不以为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