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涓月捧着那几本起居注渐渐远去,薛庆同站在窗前的观若行了礼。
“娘娘,老奴便送您到这里了。陛下吩咐,怕您在永安宫中没有足够的人服侍,特意又添上了一些宫人内侍。”
“您的一应用度,仍然按照贵妃供给,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狗胆包天,敢于怠慢您的。”
宫闱倾轧之事,薛庆远比观若更懂。
“永安宫中护卫之事,也交由郭小将军负责。他是陛下亲信之人,行宫之中,也不会出如您路途之中的那种事的。”
观若的目光微闪,这样听来,梁帝似乎也知道她在往薛郡的路途之中,曾经为谢家人伏击过。
“若无别事,老奴便先退下了。您昨夜忙碌一夜,此时也应当休息了。”
“忙碌一夜”,听起来别样讽刺。她忙碌了一夜,把自己忙碌到了永安宫里,困在此处,不知何日才能脱身。
观若向后挥了挥手,懒得再看薛庆一眼。
“是。”薛庆躬身道:“娘娘请放心,陛下面前,老奴也会尽力为您转圜的。”
临走了,还要再卖她一个好。
观若站在窗前,看着涓月消失不见,而后又是薛庆。
她心中的烦躁不减,又兼昨夜到如今耗费了太多的心力,骤然有些天旋地转,扶着窗台,才勉强站稳了。
观若身为贵妃都被困于永安宫中,更不必提她身边的侍女了。
昨夜她不曾让桂棹和兰桡陪伴她往含元殿去,想必梁帝下令之后,她们也就被梁帝新派来的人拘了起来,所以到此刻也没有到她身边来。
梁帝没必要为难桂棹兰桡,惹她不快。观若从前也不是没有被禁足过,她知道流程。
她必须要去处理这件事,不能让桂棹和兰桡吃亏。
才一回头,便发现仍然矗立在殿中的一个高大身影。
“孟移,你还不滚出去,难道要我同梁帝揭发你真实的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