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又在渗出血来,是自己刚刚为她包扎好的。她那么厌恶自己的靠近,连疼痛也仿若不知。
晏既忽而有了几分丧气,不该有的丧气。
他心烦意乱起来,把方才用过的药粉和纱布扔给她,差点又下意识的让她从自己的营帐里滚出去。
但他最终没有,而是出了营帐,吩咐他身边的另一个副将蒋掣。
“风驰,你去把眉瑾叫过来,让她骑马把殷氏送回去。”
蒋掣领命,转身去寻眉瑾。他在营帐之外站了一会儿,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斗。
新月如勾,明亮的是星星。
他的心渐渐的静下来,才重新转身进了营帐。
观若早已经从他的床榻上站起来,看见他进来,下意识地把染了血的手藏到了身后。
她害怕所有施加在她身上的,令她无法反抗的力量,每一次都会让她想起昭台宫的那条白绫。
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是不一样的,她很清晰的记得,梁帝在缠绕着她脖颈的白绫上用力时候的手,青筋突起,和晏既方才按着她手臂的手一样。
这一日过后,她不知道又要做多久的噩梦。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晏既不说话,她也不想,不敢先开口。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等着他开口将她赶出去。
他却许久都没有动作,和她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观若在心里算着时间,想着此刻大约是丑时了。
等她走完这段漫长的路,回到营帐里休息,恐怕吕婕妤已经将孩子生下了。
她没有多少的时间能休息了。明日又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