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着那几朵以银线绣成的芍药花。
粗粝的银线摩挲着她的指腹,方才她脑海中叫嚣着的那些声音,好像一下子都平静了下来。
在青华山的时候,她曾经浣洗过晏既的一件披风的,那时她心中愤愤不平,还将上面的一朵花都搓破了。
李玄耀也说过,玉楼琼勾是晏氏的家徽。
更何况,晏既原本就不会骗她。
只是她此时在让自己相信他不会骗他而已。
观若放松下来,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她同晏既寒暄着,“原来是这样。我还挺想看看它开花时的模样的。”
她其实并不想看到。
这样的花朵,总是会被她同李三郎联系在一起,而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是眼前的晏既。
“等我们一起回太原的时候。府中的后山,到夏季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芍药花,我们一起去看。”
观若在心里叹了口气,勉强笑起来,“好,到时候你带着我去看。”
气氛到底是渐渐低迷了下来。
已经到了午膳时分了,她再不回去,穆犹知便该无人照管了。
这是她不得不做的事,也是现成的借口,“我要先回去了,将军今日总也不会一直都有空闲在陪我说话的。”
晏既点了点头,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方才那幅画卷的事。
他也如平日一般,自然而然地要送观若回去,却被观若拦下了。
“如今将军正在和李氏的人打擂台,还是在自己的营帐里,多找伏大人还有几位副将好好议事吧。”
四处都是晏既的士兵,他们应当会比昨日更警觉,“这还是白日里,不会出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