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还是静静地盯着地面上的月光,没有回答观若的话。
直到乌云蔽月,地面上的影子也消失,崔晔才终于开了口,他偏着头去看观若,“为了什么,难道殷大人不清楚么?”
观若一时间甚至觉得好笑,“加害旁人之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去质问受害者?”
崔晔回过了头去。房中不再有月光,晦暗不明,观若也看不清他的脸。
“殷大人非要问我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无非是为了那把绿绮而已。”
观若其实也能猜的到,只是她到底还是想要听崔晔亲口说一说,到底是不是如此。
整个屋子,唯有萧翎方才所坐的那一张椅子是干净的,观若并没有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会为了这原本就并不属于我的东西差点丢了性命。”
崔晔重又抬起了头,望着观若挑衅似的笑了笑。
他的衣服被人拉扯过,发簪亦早已经不知所踪,鬓发散乱,别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当日我跪于宫道之上,苦苦地哀求你,不过是想要碰一碰你手里的那把绿绮而已。”
他思念绿绮,如同思念美人。甘心来做世人所看不起的面首,却此次都与它擦肩而过。
他心中的恨意愈浓,死死地盯着观若,“你是怎样对待我的?”
那一日他跪在原处,等着她远去,一直到再看不见彼此了,他才从宫道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他在她手里是不可能触碰到绿绮了。心里很快又有了更不好的想法。
他视若珍宝求而不得的东西,在萧翾眼中根本什么也不是。
她明明知道他想要那把琴,却根本就没有想过令他摸一摸这把琴,甚至还有可能将这把琴就此赏赐给殷观若。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这等于是将他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部都推翻了。
观若静静地望着他,他眼中的恨意,并不能令她感到惧怕。
“我从一开始就同你说过我为什么会拒绝了,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是你自己要跪在那里的,我不曾逼迫于你。”
“我也从未因为你于我的这些逼迫而对你做什么,崔郎君,是你自己小人之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