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廿二,这一日蓬莱大办康复宴会,瑾若仙子高调回归,一朝二宫三教四族五宗八派的人具携重礼来庆贺。
蓬莱仙门大开,漫天的瑞霭霞光摇曳,五色祥云络绎不绝。
白鹤声鸣动九霄,紫芝色秀分千叶,端的不同凡响!
而在宴会的主殿上,更是琼香缭绕,瑞彩缤纷。
精心打扮后的苏瑾若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一身罗衣璀璨无比,她耳佩瑶碧,头戴金翠,更衬得本就明艳动人的女子更是瑰姿艳逸、柔情绰态。
尤其那一双澄澈清透的双眸,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实在惹得人心驰神荡。
只是那眼睛未免太过惹眼了,倒盖过了其他的部位,反而令她除了眼睛外都显得过于普通,实在不能相得益彰。
但这一点小小的怪异并不能否认苏瑾若是个美人的事实。
所以,大殿里的一众仙君仙子还是对她频频侧目,有赞叹她美貌瞩目的,也有评论她眼睛似乎过于出挑了的,但总体而言,客气的客人们对苏瑾若夸赞庆贺之声还是大多数,且不绝于耳的。
此时此刻此地,她苏瑾若是绝对耀眼的中心!
“渺殊君真是好福气啊,竟能俘获如此美人之芳心。”
“不愧是是云梦山第一美人,天门派的掌上明珠,只论这美貌,放在这三界中亦是独有的!”
“恭喜瑾若仙子得以康复,美人生疾总是令人痛心,听闻渺殊君日夜筹谋多年,才养好了仙子一身恶疾,渺殊君对仙子,真是情根深种,令人艳羡啊!”
“哪里哪里……”苏瑾若轻掩樱唇,伴在魏律之身侧与众人寒暄,她眼中满是笑意,心情亦是极好的。
而他的身侧,温润如玉魏律之和她言笑晏晏。
她今天的魏哥哥,头戴紫金簪缨银翅冠,勒着双龙出海玉抹额,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金蟒袍,系着碧玉攒珠红飘带,面如美玉,目似晨星,端的天人之姿、绝世无双。
他揽着苏瑾若盈盈一握的腰肢,深情的目光中看起来满是宠溺,眼底一闪而过的漫不经心被很好的掩饰。
单从外表来看,真是好一对最般配的神仙眷侣!
苏瑾若觉得,自她有疾以来,她已经许久没这样快乐过了。
她本是云梦山的小公主,自小习惯于万人瞩目的团宠身份,却因为一个不该有的联姻,一场铭心刻骨的大病,而瞬间跌落尘埃里,不得见光。
而今,她大病初愈,一身灵力也渐次恢复,困扰她的婚约也……也被解除,那该死的慕璃更是杳无音讯,她不想见的翾殊君也正巧不在。
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刻了!
彼时,恢复往日荣耀的苏瑾若别提有多快活了,以至于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琼浆玉液,脸颊上飞上两抹诱人的酡红,更显光彩照人。
想来,她现在唯一的遗憾,大概就只剩下她的本家云梦山,这次也没派人来探望她。
她的父尊曾那样宠他,师门上下也都将她捧在手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整个前半生,而现在,她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在和翾殊君联姻这件事上,他们却这样强硬,以至于,自从她来到蓬莱退婚后,云梦山整个儿的就和她断了联系……
若说联姻的目的是为了蓬莱家底的政治联姻,那么位高权重又即将成为下一任蓬莱掌教的渺殊君难道不是更合适的人选么?何况魏律之待她那样好,他们两情相悦,难道她的父尊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么?
他就她一个女儿,为何还如此迂腐?不怕她一气之下不给他养老送终?
苏瑾若的疑惑的拧了拧她的柳叶吊梢眉,却也没细究,毕竟眼下她还得投入这令人极尽快意的应酬。
魏律之确实极给她面子。
整个蓬莱为了她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众来宾桌上摆着的金花玉萼影沉浮,又有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佳肴sè • sè新。
真是无处不在的昭显着盛大与气派。
正配的上神仙妃子一般的她!
“瑾若仙子与渺殊真君情投意合,只是不知何时成亲,结为道侣呢?”
众来宾里,一好事者忍不住询问。
“啊,我们……”苏瑾若面色娇羞,扭扭捏捏道:“律之和我说了,再约半年,我就要结丹了,届时在我的结丹宴上,正式和我订婚,再择日完婚……”
“恭喜恭喜呀!瑾若仙子不仅大病初愈,还似获得另外的机缘,竟不过半年就能结丹了!不愧是云梦山掌门手心里的娇娇!”有人很是捧场的贺喜。
却又有一面相刻薄的忍不住发问:“哦,只是渺殊君已有明媒正娶的发妻,瑾若仙子再嫁与他,不知是妾还是平妻呢?
据说仙子的眼睛还是来自渺殊君发妻所赠,不知道仙子可曾好生谢谢人家呢?”
这些个问题够尖锐,而且极不合时宜,在蓬莱也是无人敢提的,现在却有不识趣的人问了出来。
谁让这次应苏瑾若要求,这康复宴要办得独一份的盛大呢?这样来贺的人是众多了,也具是贵客,但人多便难免会云龙混杂,遇上些不会说话的,不比她所在的蓬莱,都是渺殊君的一言堂,所有人的话,都是顺耳的。
其他来宾听着也愣了愣,呼吸一窒,下一秒却又竖起耳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听听下文。
苏瑾若笑容渐淡,眸光闪了一闪,握着琉璃盏的手紧了紧,不意灵力外泄,手中杯子直接给捏碎了。
然而就这样生气了,倒显得她很小家子气,来者都是客,她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自己易怒又容不得旁人异议的秉性?也显得自己没有大门大派出身的气度,实在不符合蓬莱的待客之道。
便又沉着气,一边微笑,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气将碎掉的琉璃盏维持原状,不叫人看出来杯子已碎的实质,实在辛苦。
同时她也不忘眼神暗示魏律之为她说话。
但是很奇怪,平时很会讨她欢心的魏律之此刻竟然不发一言,半点没为她解围的意思。
苏瑾若有些不满和难堪,却也没多想,只当男人都是粗线条,便又自己和众来宾信誓旦旦的交代道:“哼,我是什么身份,那所谓的发妻又是什么身份?她能有东西孝敬我,便已经是她的福分,我的感谢,她当真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