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秦氏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万语千言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见官差拿着手镣脚铐冲她过来,吓得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一下,秦氏才冷汗涔涔地从噩梦里醒转过来。她盯着黑漆漆的帐顶看了半晌,才渐渐明白过来方才的只是噩梦。
此时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已经是卯时初刻,再过不多久就要天亮了。
秦氏惊魂未定,轻轻推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那铁匠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一看就没什么骨气,更别说什么信义,她得先下手为强。
铁匠家里没有别人,就他一个。
秦氏拿出抽屉深处的鹤顶红和mí • hún烟,咬了咬牙,摸黑出了门。
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偶尔有几条野狗四处游荡,狗和人都相互吓一跳。秦氏被冷风吹得完全醒了,她虽然觉得害怕,但也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拉了拉自己的头发和面纱,虽然知道没有人,但也怕像梦中一样被人看到。
秦氏终于偷偷摸摸地来到铁匠家旁,她凑到窗户边看了看,铁匠正睡得鼾声如雷,浑然不觉死到临头。
她偷偷把mí • hún烟吹进屋中。这烟起效很快,不过一盏茶功夫就能把一头牛迷倒,更别说人了。
秦氏缩手缩脚地躲在柴堆边上,她穿的是一件深色的粗布麻衣,不仔细看还真有些看不出来。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鬼鬼祟祟地来到门边,用一把小刀将门闩撬开——上回她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这铁匠粗心大意,门闩从来没锁死过。
秦氏轻而易举地进了屋子,铁匠的鼾声更响,秦氏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掏出那瓶鹤顶红。
只要给他喂下去,再放一把火,这铁匠到底是怎么死的,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秦氏眼中寒光大胜,冲过去捏开铁匠的嘴巴就要把毒药灌下去,可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同一刹那,铁匠家的破门被人用力踢开,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熊熊火光照亮了秦氏被吓得惨白的脸孔。
她眯了眯眼睛,才看到最后走进来的是个男子,正是她的好贤侄,杨遇。
一个小厮已经冲过来夺下秦氏手里的毒药,交给杨遇。
杨遇闻了一闻,便知道了这是什么。
“妇人秦氏,意图谋杀朱铁匠,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秦氏被火光晃花了眼,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梦,对,一定还是梦,她以为自己醒了,其实还没有醒转过来。
秦氏这么一想,居然兀自笑了一笑。
杨遇抬了一下手:“把人拿下。”
几个小厮冲上来,将秦氏捆了个结结实实,带出门的时候,铁匠家附近的人也都出来了,许多人对她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