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殿的大门被合拢,除了近前服侍的宫人,其余人都皆已退下。
林向晚不卑不亢的声音在清寂的殿内响起,无端让陈芮觉得有一丝好笑。
“为朕?”陈芮嗤笑一声,“你真是拿朕当黄口小儿,你们这些为官之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朕还能不知?”
这句话透着三分的感慨,让林向晚有些莫名。
她来不及深思,只及时回禀道:“旁人如何作想,微臣不知,然微臣家母从小教臣以忠君之义,微臣只认坐上皇位之人。”
“只认皇位上之人?”陈芮听闻这话又笑一声,眼中却无甚光彩,只知寂寂地盯着林向晚看,半晌才道,“但愿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林向晚。”
林向晚便双手交叠恭敬叩了一首,道:“微臣之心从不会变。”
话音刚落,后面递上一道折子,那男官适时出声道:“陛下,今年新入宫的秀男皆候在长春宫了。”
陈芮皱了皱眉,面上竟未见丝毫喜悦。
她浑浊的双目转了转,最终转到林向晚身上,沉声道:“林向晚,朕今日乏了,不若就由你去处理一下那几个新人。”
林向晚回道:“陛下,后宫之事,微臣一个外臣,恐怕不妥。”
“朕让你去你就去!”陈芮提了声气,立马起身瞧着像是要摆驾回宫,旁侧的男官忙来扶她。
林向晚膝行后退几步,目送陈芮离开,不多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落不闻声惊,周围人竟是已然习以为常了。
陈芮病了?林向晚暗想。
若她果真是病了,方才见她听闻新秀入宫时嫌弃的脸色,像是对男色并无追求。
既是如此,之后怎么又会有许如良专宠的说法呢?
林向晚心间一沉,愈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默然又在原地跪了片刻,才起身都去衣上的灰尘,抬脚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京畿地北偏寒,三月见底,才得闻几缕花香。
林向晚负手行至东华门,果然在那处见了五六顶来自各家大臣的轿子,轿旁站着各家的小厮,主子应该还在里面。
林向晚上前道:“陛下让臣请各位贵人入宫安顿,烦请贵人们跟臣走一趟罢。”
话音刚落,就听轿子里一人道:“请我等入宫的自然有专门的男官,你为何要来?”
好问题!林向晚心道,她也不知道!
林向晚想了想道:“陛下吩咐的事,臣只能照办,贵人若不想同来,便在这儿等着罢。”
此刻东华门正值风口,多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岂不是要冻死了!
轿子里那人气急,一下子闯出轿来瞪着林向晚怒道:“好你个无名小官,敢这么对我说话!”
四目一接,却是两厢一怔。
杨简!
林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