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林府时,还需片刻才至饭时,林向晚与夜刹一前一后走入红芍所在的屋子。
屋里静悄悄的,那道身影似乎正坐在桌边做着什么。
林向晚对夜刹使了个眼色,夜刹便会意地守在外间,林向晚则大步流星走入,将坐着的红芍拦腰抱起,往床上带去。
红芍口中发出一声惊叫,片刻后发现是林向晚,便瞬间不再挣扎,只用略带惶恐的眸子盯着林向晚,唤道:“妻...妻主?”
“几个问题。”林向晚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如实回答,我便不会为难你。”
林向晚两手完全钳制住人,从身后将红芍捆得结结实实。
“但若跟我耍花样,我就把你的指甲一个个拆下来,懂吗?”
她说的语气实在是平静极了,没有一点威慑力,唯有这背对的姿势让红芍觉得分外不安。
但红芍仍然未将林向晚的话放在心上,一心只道是为了区区巫蛊小事,他还是被栽赃的,怎么可能?
林向晚也并不在乎红芍心里怎么想的,只问:“那寒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红芍一顿,“什么寒毒?”
“很好。”林向晚一手猛地用力,耳边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凄厉的声音响在格外安静的房间里,乍一听有些渗人。
再看时林向晚满手通红,染的俱是红芍的血。
红芍食指血肉模糊一片,疼得浑身抽搐起来,那阵剧痛实在太过突然,他根本毫无防备,惊恐地挣扎起来。
“别动。”林向晚的声音还是很平静,“我再问一遍,哪里来的?”
“......”红芍一脸见鬼的表情,忙道,“宫...宫里的!”
“谁给你的?”
“我...我不知道!”红芍抖着身子,瞬间感觉到了另一指上被附着的力道,疯狂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个太监!是个太监!!”
“详细说说,长什么模样?”林向晚道。
“很好看,个头七尺有余......”红芍努力回忆着,“他给我看了信物,说他是蔚王手下的人,与您...有私情,说您......慕他极深。”
果然是许如良。
林向晚轻笑一声,“我确实慕他极深。”
“.......”红芍背对着林向晚,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此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觉得要是林向晚果真倾慕那个太监,他这指甲断得真是冤死了。
“他为什么要让你给云宸下毒呢?”林向晚道。
“说是......他想做您的正牌夫主,不想低人一头。”手指尖疼得钻心,红芍眼眶都湿了,再被逼一逼绝对要哭出声来。
“许了你什么好处?”
“银钱...说等他做了主夫,就放我离去,让我自己安身。”红芍战战兢兢,生怕林向晚一个不顺心又给他拔下一片指甲来。
这很奇怪。并不符合常理。
林向晚皱紧了眉。
许如良如今并未与陈芮有何瓜葛,怎么会用到当年陈芮陷害云宸所用的寒毒呢?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蔚王给的?原因何在?
林向晚陷入深深的疑惑中,她松开了红芍,轻声道:“我给你双倍,咱们玩玩反间计,如何?”
红芍惊恐地看着林向晚,握紧了自己的伤处不住缩着身子,不知该不该信。
海棠不是说林向晚温柔极了吗?都是假的!
“你看,我是监察总司,今后林家总归是我当家。”林向晚徐声商量着,“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还没进门的太监,也不愿相信我么?”
“若...若我不答应呢?”红芍试探着道。
林向晚直言道:“那你可能得死。”
“......”红芍连连点头,“唯总司大人马首是瞻!”
那一声“妻主”,打死他也不敢再叫了。
“好孩子。”林向晚和蔼地看了眼红芍,“从今日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异心,你是知晓后果的。”
红芍后背发凉,跪坐在床上连连应声。
“夜刹,给他上些药罢。”林向晚吩咐一声,便往主屋里去。
夜刹虽说那药有夜狰盯着,云宸半点没沾着,可她想想还是觉得心疼极了。
斜阳入室,松烟锦衫的男人正伏案阅卷,还很有精神地拿着毛笔批来画去,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林向晚静静瞧了片刻,趴在窗棂上轻声道:“该吃饭了。”
云宸笔尖一顿,转头望向床边逆光而立的林向晚,那点余晕颜色恰到好处,将穿着劲装的女人硬是托出几分的温柔来。
“还不是很饿。”云宸回了一句。
林向晚便进来盘腿坐在那张几案的对面,托着脸颊笑眼盯着云宸看,“那我等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