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歌舞升平。
朝中却因宋家和岭南王府的接连倒台,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赵元汲下朝越来越早,大臣们不敢启奏,递上来的折子也是美化一遍又一遍,三句说不到重点上。
批了几十篇折子的赵元汲突然扔下笔,在偌大的御书房踱来踱去,眉目紧锁。
“来人……”
上巳节结束后。
昭阳宫传出消息,皇上要南巡视察农耕,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五个月。
朝中各部官员各司其职,加开恩科春闱的事由礼部和太学负责,如遇重大事情无法决策者,沿途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
颁完口谕,赵元汲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来……有些人还真是心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先皇在帝王位上浸淫一辈子,大江南北藏污纳垢,岂是他三五年就能清理干净的。
也许,是自己太过心急?
南巡视察春耕是个好借口,既能给朝臣们喘口气,又能真切出去看看,登基这几年,还不曾好好看看天下的百姓子民。
……
朝臣们得知消息欢欣鼓舞,妃嫔们却像霜打了的茄子。
“好容易玉妃那个太岁去了,想着皇上总该把目光放到咱们身上,可惜皇上又要南巡”
“可不是,叶美人再得宠也不可能像玉妃那样了,咱们好容易有了机会的”
“你们说,皇上出行会带上叶美人吗?”
“肯定会吧,叶氏那贱人那么得宠,一连好些日子都在御书房伴驾”
妃嫔们满腹心酸,杨美人更是万分惊愕。
这是什么运气,自己还没开始呢,如果出去三五个月,谁知道回来后又是什么光景。
美人才人们凑在一处叽叽喳喳,杨美人边听边攥紧拳头,垂下的眼眸里透着狠厉恶毒。
‘绝不能让叶美人成为第二个玉妃!’
……
“皇上要南巡?”,叶思娴心里咯噔一声。
“皇上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月才回来,咱们或许又该叫人欺负了”,巧燕沮丧。
倒是圆月乐得高兴:“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会带小主去呢?”
在她心里,皇上最看重小主,最不济也和上次明山行宫一样把小主带走护起来,不可能把小主留在宫里。
“必须留下,咱们哪儿都不去”,叶思娴目光炯炯。
“为什么?”
圆月正要脱口而出,身后传来一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赵元汲身着便服背着手缓缓走进内室,身后还跟着垂首侍立的小秦子。
“皇上?”,叶思娴迎上前,瞪了他身后垂手侍立的小秦子一眼。
“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小主恕罪!奴才……”,小秦子紧张兮兮。
“是朕不让他声张的”,赵元汲抬手揽过叶思娴,挥手遣散屋里的宫女太监,两人在临窗的雕花长榻上坐下。
“告诉朕,为什么不想去?”
叶思娴垂着眸子直截了当:“不想当祸水”
即便她没怎么读过书,也知道戏本里迷惑君王的女人一般都叫红颜祸水。
专房独宠有时候不是福报,而是要命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