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蒙面女子,她拿着银票找到下官,说如果乖乖照做,这些银票就都是我的,如果不照做,我家人性命不保,六王爷,下官也是被逼无奈……”
那太医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说话的时候一直漏风,赵元澈很努力才绷住严肃的表情。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只有一封家人的求救信和一堆银票?”
赵元澈将家书和银票拎在手中,不可思议看了一遍,不屑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蠢的人,居然相信这种伎俩,并且还为之卖命’
“你知不知道,如果被灭口,你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王爷救命,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儿,下官不想死”,那太医狼狈趴在地上磕头求情。
“你这么怕死,也怪不得别人找上你”,赵元澈嫌弃踢了一脚大步离开。
家信没什么用,只能去查银票的来源。
他吩咐属下拿着银票找到钱庄,核对当初存银子的人。
又另外派人去找太医的家属,假如真被绑起来,也是一条线索,不过大概率是欺诈。
现在的皇宫早已迥然不同,宫妃想要把手伸到宫外几乎不可能。
同样的,宫外想要把手伸进宫里,也是天方夜谭。
赵元澈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坐在临窗的长榻上,单手支肘闭目养神。
同一时间后院。
回春堂的春老大夫和千金堂的金老大夫,两人合力用口服和针灸之术,将叶思娴体内的毒素逼到十指之尖。
然后拿出银针,在肿胀发紫的指尖轻轻一戳,浓黑的血顺着指尖一颗一颗滴落。
黑血的颜色越来越浅,原本蜡黄发黑的脸色逐渐变成苍白。
“毒解了吗?我们小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圆月着急。
“毒血已经放了七八成,她体内残留的毒素不足以致命,只是……因为缺血,她现在十分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金老大夫面色凝重。
都是立竿见影最性烈的毒素,几下相加中毒这么深,还能坚强活到现在,金老大夫忍不住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
即便不知道贵人的身份,也能判断,她和以往深闺大院的娇娇女不一样。
医者父母心,希望这坚强的女娃能挺过来。
圆月瘫在床边哭成泪人,嘴里断断续续叫着,主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连向来不善言谈的巧燕,也一边呼哧呼哧扇炉子熬药,一边淌眼抹泪。
金老大夫于心不忍,捋着花白胡子。
“如果贵人能挺过这一夜,明天能退烧醒过来,这命就差不多保住了”
“真的吗?”,圆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旁的春老大夫暗暗摇头:缺失这么多血,哪是一个晚上能回转过来的。
可他们作为大夫,总不能打击病人的希望。
当夜,圆月守在床边一直没合眼。
巧燕不言不语陪着她,一会儿换帕子,一会儿擦身子,为了降温,也是为了让主子舒服些,求生欲再强些。
可惜即便这样,坏消息还是来了。
翌日一早。
叶思娴不仅没退热,浑身反而比之前更加滚烫,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烧得通红,嘴唇都干裂成口子。
深度昏迷,双眼紧闭呼吸急促,情况万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