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逃亡者蜷缩成一团,服从孟超的安排,将口鼻眼耳都深埋在泥土里时,半空中响起了凄厉的尖啸。
半人马武士发射的,不是普通箭矢。
金属打造的箭杆上,往往镌刻着蕴含神秘力量的楔形文字,在刻痕里面都涂抹了巫医炼制的秘药,还经过了祭司的祝福。
箭头上则钻出一个个圆形或者三角形的小孔,镶嵌进去富含灵能的晶石。
再通过生命磁场的激荡和高速摩擦空气的震颤。
发挥到极致的破坏力,堪比龙城的枪榴弹和迫击炮,还能携带风火雷电等等杀伤效果。
速度飙至极限的灵能箭矢,刹那间划破长空,拖曳出了一条条五光十色的尾焰。
乍一看去,既像是彩虹,又像是烟花。
然而,当这“彩虹烟花”落到逃亡者附近时,却掀起了一蓬蓬的腥风血雨。
虽然相隔太远,半人马武士不可能看清楚每一名藏匿在草丛中的逃亡者的精确位置。
但每一支箭矢落地之后,都会掀起一道道直径三五米甚至更大的死亡冲击波。
拖曳着猩红尾焰的箭矢落地之后,顿时在方圆三五米的范围内,燃起熊熊烈焰,烧得蛰伏在里面的逃亡者都皮焦肉烂,惨叫连连。
拖曳着幽蓝尾焰的箭矢落地之后,则将方圆三五米的范围,变成一座极度阴寒的冰窟,很多逃亡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致命的冰雾就从口鼻钻进胸膛,心脏和肺叶都惨遭冻结,发生皲裂。
拖曳着金色尾焰的箭矢落地之后,方圆七八米的范围内,则出现了数十道、上百道疯狂跳跃的闪电。
金色电弧犹如饥肠辘辘的毒蛇,迫不及待朝蜷缩成一团的逃亡者电射而去,将逃亡者电得浑身抽搐,皮开肉绽,连焦黑的骨头茬子都暴露出来。
拖曳着青色尾焰的箭矢落地之后,却是大量吸收周围的空气,压缩成了几十道淡青色的风刃,纵横交错地扩散开去,将处于箭矢落点周围七八米,甚至十米开外的逃亡者,统统切割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伴随着殷红的血箭,在半空中乱飞。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shā • rén如割草”。
空气中顿时喷涌出了浓烈的血腥味。
和皮肉烧焦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化作令人作呕,地狱般的气息。
这时候,就体现出选择遮蔽视界的茂密草丛,作为战场的第二个作用。
鼠民想要和氏族武士抗衡,特别是双方刚刚接触的时候,必然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倘若是在视界比较清晰的战场上。
眼睁睁看到同伴被半人马武士的火箭、电箭和冰箭,射得惨不忍睹。
逃亡者们的士气,都会被射得千疮百孔,不可能再提起一星半点的战斗意志。
而蜷缩在草丛深处,又将脑袋深埋在泥土里面,虽然知道己方正在默默承受着从天而降的杀戮,但并没有亲眼目睹同伴支离破碎的惨状,幸存下来的逃亡者们,还能咬牙坚持。
当然,倘若半人马武士并不急于发起冲锋,而是远远和他们兜圈子,用抛射的手法,不紧不慢向他们发射箭矢的话。
就算最狂热的鼠民,也会在太阳落山之前,彻底崩溃的。
但正如孟超所判断的那样,半人马武士并没有这么做。
在稀稀拉拉地抛she几十支箭矢之后,来自空中的突袭就告一段落。
反而是铁蹄践踏大地的震撼,变得越来越强烈和急促。
半人马武士发起了冲锋。
这是当然的。
倘若目标是同等级数的敌人,比如黄金氏族的勇士,或者圣光之地的守夜人和魔法师。
半人马武士自然会保持谨慎,用一轮接一轮的箭雨,慢慢消耗目标的体力、灵能和意志。
在不少广为流传的战争史诗中,半人马武士甚至有耐心花费十天半个月时间,不远不近跟在目标的身后,用源源不绝的箭矢,实施不分昼夜的骚扰。
直到敌人从肉身到心灵层面都彻底崩溃,才不慌不忙地追赶上去,用长矛贯穿敌人的心脏。
然而,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仅仅是一场拖泥带水的“灭鼠行动”而已。
虽然鼠民在黑角城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但主要是连环大爆炸,打了血蹄氏族一个措手不及。
大脑仍旧充塞着荣耀和傲慢的半人马武士,可不会认为,在草原上围猎一帮肮脏、孱弱、卑贱的老鼠时,还有耗尽时间,射空箭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