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给鲁太医他们分享了新伤药的药方,这是老军医的得手秘方,改进了很多次。
伴着塞北的星子和寒风,姜斋脚步匆匆回到庵庐的隔间,脑子里想着最近着手的方子七厘散,龙血竭的剂量还可以改改。
一进去,姜斋就察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很强悍,呼吸却轻缓,几不可闻。
这种对未知的危险判决,姜斋对于这份预感自信,十之bā • jiǔ正确。
姜斋转念一想,这是焰麟军营,还能有谁呢?
放缓了脚步,推开木门,宣霁正坐在自己平常写方子的书案前,修长的手指间捻着自己最近研究的药方。
一件玄色的革丝直綴,头发高束着一根润泽的玉簪,鼻梁高挑微勾,眼尾微微上挑,看向人的时候不怒自威,身上的气息既深不可测,又疏离不可攀,一种奇异而又矛盾的雍容矜贵。
姜斋屈身施礼,“参见将军。”
宣霁没有抬头,轻轻叩了下桌子,“起来吧。”
“你这写得什么,”宣霁喉结微动,转动指尖,将字面转向姜斋。纸上一篇“鬼画符”,受外公的影响,她也将中医方子写得潦草,缩写简便节省时间。
姜斋微微抬头,确是自己最近研究的药方,“药材,方子是七厘散。”
“何用?”
“活血化瘀、止疼消肿,常用于创伤引发的淤血肿痛。”
宣霁收回视线,点点头,“准备一下,入夜便出发,到时随元良会来寻你,跟他走便是。”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姜斋看着宣霁起身离开,还是开口道。
宣霁听此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唇角微勾,凤翎睫羽低垂,“不必了,你带上你的人就行。”
语气含着些许笑意,一个小女娃用严肃、不苟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人感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黑夜如约而至,随元良还没来,姜斋坐在隔间桌案前,手里捧着一本《大昭山河志》,隔间里只剩指尖翻过纸张的声音。
对这个国家有了更深的了解,姜斋将书抵在下颌,消化着下午看的书。
“砰,”一个小石子打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姜斋蓦地起身,下一瞬随元良推开窗,桃花眼在黑夜里灼灼盛开。
随元良一个翻身,衣袖翻动,人已经在隔间里了。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半个时辰后走。”
姜斋摸了摸袖间和衣服各处袋子里的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好,那就走吧。”随元良腿一搭,又是一个翻身,站在窗外,眼神示意着姜斋。
“你墨迹啥呢,快出来,”随元良在外面催促着。
姜斋一眼没看随元良,“为什么有门你不走,要翻窗。”姜斋指着门问道。
现在庵庐基本没人,而且这里不经过中间,后门一走更没人能看得见。
“这……月黑风高,谁走门啊……,走门走窗随便你,等着呢,”随元良一哽,仿佛也感觉自己犯了傻。
姜斋拿过放在桌案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荷包,有些微鼓。